柳萋萋心下顿升起不好的预感,她咬了咬唇,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得了什么恶疾?
“你这丫头!”孟老太太拉着柳萋萋的手,是又好气又好笑,才开口说了一句,眼泪便充盈了眼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见她这般,徐氏接着说道:“念念,不是嫂子说你,你好歹是个大夫,怎的连自己有孕都未察觉呢?”
有孕?
柳萋萋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孟松洵,便见他笑着冲她重重一颔首。
“念念,你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我们有孩子了。”
孩子……
柳萋萋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幽幽将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须臾,唇角微勾,泪意陡然涌上,不禁喜极而泣。
她和他的阿洵哥哥有孩子了。
怪不得,她的月信迟迟未来,原以为又是操劳所致,竟是因着怀了身孕。
“你粗心,洵儿也糊涂,这么久了你们两人竟是谁也没察觉,这回只是昏过去,若是再有什么好歹该如何是好……”孟老太太怒瞪了一眼孟松洵,忍不住碎碎念叨起来。
孟松洵不住地同祖母认错,低着脑袋任孟老太太唠叨,偶尔抬眸看柳萋萋一眼,勾唇一笑。
柳萋萋亦掩唇笑起来,看着面前吵吵闹闹的场景,若有阳光照入心口,说不出的暖融欢喜。
然想起朱氏的事儿,她勾起的唇角很快又耷拉下去。
孟松洵似是看出她所想,待孟老太太和徐氏走后,便将他所知道的关于太后的事尽数告诉了柳萋萋。
朱氏是今日一早突发心疾暴毙的,听伺候她的宫人说,朱氏晨起时便觉胸闷不适,按着惯例去御花园散步时,一下就捂着胸口栽倒下去,太医赶去时已然没了脉搏。
暴毙……
柳萋萋总觉得很奇怪,先前她给朱氏探脉时,不曾发现她有什么心疾啊。
孟松洵摸了摸她的脑袋,“别想了,纵然还有内情,你这般想也想不出来,待明日你哥哥过来,问他便是。”
柳萋萋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垂首将掌心覆在小腹上,见她蓦然扁了扁嘴,似有些不高兴,孟松洵担忧地道:“怎么了?不想要他?”
“怎会呢。”柳萋萋伸手抱住孟松洵,将脑袋靠在他的宽阔的胸膛上,声儿里带着几分委屈,“就是觉得他来得早了些,原本说好要去学骑马的,现在去不成了……”
原是因着这个。
孟松洵颇有些哭笑不得,他将怀中人搂紧了几分,似哄孩子一般温柔地哄道:“没事,等生下孩子,再学也不迟……”
太后大丧,新帝贺铖岐也停了早朝,故而江知颐一早便赶来了武安侯府。
柳萋萋正坐在临窗的小榻前同徐氏一道给腹中的孩子缝制小衣裳,听到禀报声,忙让将江知颐请进来。
徐氏清楚他们兄妹俩有事儿要说,也不碍事,当即便起身回去了。
江知颐甫一坐下,柳萋萋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哥哥,太后娘娘她真的死了吗?”
听得这话,江知颐端起茶盏的手一抖,溅出些许茶水,他没想到他这妹妹竟会这般问他,须臾,他无奈地笑了笑道:“念念,你不必这么聪明。”
这话的意思,便是她猜对了。
柳萋萋愣了一下,旋即如释重负般笑了起来。
太好了,太后娘娘没死。
她昨夜想了很久,始终觉得朱氏“死”得蹊跷,就好像刻意安排得一般。
但能安排这种事的能有谁,除了新帝贺铖岐,柳萋萋想不到别人。
难不成贺铖岐想以假死之法,放朱氏出宫。
但,他有这么好心吗?
而且,朱氏之“死”实在太过突然,贺铖岐若真想用假死之法,重病亡故应比暴毙更能让人接受。
“太后娘娘如今在哪儿?是出宫了吗?”柳萋萋问道。
江知颐并未直面答她,反问:“念念,你知道端妃吗?”
“端妃……”
柳萋萋只觉耳熟,思忖片刻才想起,那是前不久太后母家送入宫的姑娘。
那姑娘原被寄予厚望,说会被封为皇后,但最后却只被封了个端妃。
她生得与太后娘娘极像,听闻宫人好几回都将她与太后认错,闹了笑话。
虽不是皇后,但这位端妃极其受宠,入宫后,几乎夜夜受新帝宠幸。
“哥哥提起端妃做什么?”柳萋萋不解道。
江知颐沉默片刻,“端妃前几日被查出有孕了……”
那又如何。
宫妃有孕不是很正常。
柳萋萋一时没意会过来,直到看到江知颐意味深长的神情,脑中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