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时候,我还是很想告诉他。
方定海。
三年来,我真的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你。
顾东来,也是真的一直很想,很想,再从灵山飞回到一趟人间,哪怕只是遥遥见一次你。
作者有话要说:情深义重,没有爱情。要让孔雀和法僧一起惨败,其实这八个字真的就够了。
写这章一直在听《爱殇》,想想这段时间两个人在一起每一天度过的快乐和情谊,对比这一刻的疼痛和分别,实在是万语千言说不清楚了。
舅舅本来是很自信的人,可师兄这次自愿替他受苦,和他自己反而没把魔箭没有控制住的事,却把他活了那么久的自信给完完全全击垮了。
尤其小方对他此刻表现出的这种感情越纯粹,他越觉得是自己的喜欢害了师兄。被发现自己偷偷喜欢上对方,却并没有为喜欢的人做任何事而是起了反效果,舅舅这样的人会自责和难过成这样就能够理解了。
那种伤害到喜欢的人的负罪感和对自己的一下子不自信,如果不由师兄来帮忙开解他,真的就没办法了。
PS一个关于后文的小交代。
之前断更前说的很刺激的情节其实还没写完,因为把大部分高潮写完了发现主剧情线需要更多时间勾勒,加上流感爆发,家中正好有人口需要照顾,就耽误了好多正常码字时间。
但是接下来每一个大章剧情,我基本每章都打了一半了。
希望能在不让当前所有出场人物的前期塑造被浪费的情况下,把这个很重要很重要的单元写完,大家可以猜猜龙泉山这场劫数到底是怎么回事,顺便啾咪一下大家,新年快乐,注意保护自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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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19日
龙泉山
!
林中,深夜无人。无边幽深阴森处,一片如庞大怪物身躯笼罩下的树荫发出破碎的晃动。
远处,高速公路上是一片死寂般的山石破碎,信号网络中断,一块高速路中央写着黑河→龙江的蓝色道路标识牌却被一记红色魔气一下活生生撞碎了。
一群黑压压,羽毛为白的魔鸟通红着双眼凶狠地驱赶着从山脚围拢上来的红色魔气。
这一股来路不明的红色魔气,从昨夜开始就受不明力量驱使试探着向着阵法脆弱下来的龙泉山攻占,尽管主寺庙那边也有相应的抵抗的办法,但此刻这一波漏网之鱼,却也被这一只只魔鸟像隔断传染源一般切碎在了空气中。
伴着一声声来自保护者和袭击者的双重咆哮,这弥漫在这一片山林后作为漏网之鱼的红色魔气暂时消散。
公路上向人间各个正常城市暂时的异状也停了下来。见此,受紫光驱使的魔鸟们也集体调转,飞向身后树林中的主人所在。这时,那个夜半三更,一个人倒在一棵枯树上到一动不动的长发身影才显露了出来。
月光下,只见这人一边肩膀抵着树,一身血污染深了胸膛的黑色衬衫,绑着一道道白色止血的绷带双手无力地垂着。
因为手腕上被佛毒刮擦到的伤还没好,又接连淋了几乎两个晚上的雨,对方现在脸上的气色是什么样也可想而知。
贵为灵山王子,曾经历三世轮回活到现代社会,长发男人大概也从来没有这么久没换过脏衣服,把自己弄到这种不死不活的时候。
这会儿人躲在这树上,他撑着膝盖歪坐着看着天,湿透了的衣服贴着他的锁骨,可长发男人这病态苍白,一个人面对月光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活气。
一夜之间,他找遍了整个龙泉山所有妖灵的血脉骨骼,猎妖救人原本是唯一途径,可关于能救那人命的办法还是没有一丝生机和线索。
法会之后,一场大雨中谁也没料到的恩断义绝。顾东来把代表法僧力量,却已经折断的帝释和自己的耶输陀罗都一起带走了,但明面上进行的这场法会虽然结束了,他现在却要找出暗算龙泉山和实叉难佗的那个人。
那个暗算的人从始至终躲在暗处,一点不曾暴露过自己笼罩在黑云下的真面目,这堪称手段完美阴险,可顾东来眼下在明处却也在此地追寻着这个人身上的蛛丝马迹。
他知道,现在唯有抓出那个实叉难佗最后口中短暂暴露出来的另一个幕后黑手,才能找到关于龙泉山这一场劫数的真相。
可回忆这将近二十多天来的一切,却也使他生平头一次只想先躲在这里弄清楚自己剧烈抽疼痛搐的胸膛中到底在想什么。
以前这种时候,他总会觉得自己很想吃巧克力。
但这一刻,或许说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明明心里再一次和以前逼迫着自己产生狠心无情时涌上的痛一模一样。顾东来却不再像从前需要巧克力了。
因为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人。那个人曾使他拥有彼此的一切真实,可那个人。此刻却注定要和他背道而驰,甚至这辈子都只能留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庙中,无法再见到一次了。
但那要命的三天之限。还有那三个字。却到底在他的身体,神魂,心上一下下刻了字,并从此化为了顾东来的贪嗔痴,留在了他的心中,成了他的魔。
顾东来已经放不下那个把他一个人陷于这种狼狈境地的人了。更做不到完全抽离自己现在这种的感情用事下,去义无反顾地做回曾经邪气到不在乎任何人和事的顾东来。
也是这混乱苦涩的意识稍微回到脑子的片刻,树上倒着支着一条手臂,低下头来的长发男子从鼻梁顺着下巴,再度有一滴泪一样的东西轻轻地像下雨似的掉了下来。
这一滴落入草丛中快速消失的眼泪的重量,对于这夜深人静的山林里实在太过轻了。
但在他身后,一路尾随,并亲眼看着这男子又一次没忍住眼睛里开始下雨的一幕,本来不远处伪装的很好的草丛背后还是一阵阵细细索索了起来。
察觉到这一点,顾东来忍下眼眶边差点掉下来的泪,任凭脸颊冰凉一片没吭声。
他知道这四个尾巴是谁,因为打从他从山上出来后,华严十八僧团的三弟子一直跟着他,说觉得对不起他,要帮助他救下方定海。可眼下四个小弟和顾东来一起像在龙泉山周围野外露营般打转,顾东来却暂时没心情回应过一次。
他现在其实不想见任何人,更拒绝此刻被人看见自己的狼狈。可任凭他怎么在原地打转想甩开对方,总会有四个尾巴再次跟上他。
也是想到这一点,在树上一个人呆着的长发男人这才不耐烦地背过身忍着眼眶打转的眼泪,又抬起一只伤势还很糟的右手,对着那烦死人的草丛想事闹情绪轰出一掌紫色佛光道,
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