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看到你了。池凡露出笑容,边挂掉电话,边对男生挥了挥手。
好险!傅念宇一阵后怕。
如果池凡走得再快点,或是没有打电话,两拨人肯定会撞个正着!
真巧,池凡走过来,神情放松,不觉有异,还好我给你打了电话,否则就要白跑一趟了。
是啊。傅念宇衷心地附和着,幸好幸好你告诉了我一声。
池凡从背包里掏出一张叠好的卷子,递给傅念宇:给。
傅念宇连忙接过,立刻把这张差点坏了他大事的卷子塞进衣兜。当他抬头的时候,发现池凡正盯着他的手看,原本挂在嘴角的笑意慢慢褪去了。
出什么事了吗?池凡突然问。
傅念宇心底一震,表面却笑得云淡风轻,若无其事地把手插进兜里:嗯?没有啊,学长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池凡微不可见地皱皱眉,没接话。
他刚才看到傅念宇的手掌红得不正常,还染有泥尘,目光一扫,又看到对方的裤脚有星星点点洇湿的红痕,很像是飞溅的血迹。再细细打量,就发现男生呼吸略重,额头有一层薄汗,头发也稍显凌乱,虽然对方表情如常,但心中存疑后,池凡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样的傅念宇有点反常。
傅念宇,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和我说说。池凡斟酌着言辞,虽然我未必能帮上什么忙但万一有用呢?
他和傅念宇昨天才算正式认识,两次补课加起来相处也不过六个小时,但一想到对方可能陷入了什么麻烦,池凡就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
这和熟不熟没关系,也不是他喜欢多管闲事,只是他很清楚那种深陷困境孤立无援时的感觉正因经历过,他对类似的事情才格外敏感和在意。哪怕是自己误解了,也比忽略掉对方无声传递出的求助信号要好。
傅念宇愣了好一会儿,心底尚未散去的阴冷与狠戾仿佛被一只温暖的手拂去,原本冷峻的眉眼倏地柔和下来,眼中甚至流露出了几分笑意。
我没事。他说,真的没事,谢谢你,学长。
见池凡似乎仍不放心,傅念宇拨了拨额发,轻松地笑了一下:池学长,你是还不知道我的能耐,我厉害着呢,能摊上什么事啊事儿躲我还差不多,您放一百个心吧。看对方坚决不说,池凡也没招儿,只能点点头。
那行,有事微信联系。
他还要赶去下一个兼职地点,和傅念宇道了声别后,转身沿原路返回。
傅念宇目送对方离开,他盯着那个人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往前跑了几步,大喊一声。
池凡学长!
远处的池凡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少年。
学长,傅念宇大声问,如果如果你以后遇到了什么麻烦,你会告诉我吗?
没想到傅念宇会问这个,池凡愣了一会儿,淡淡地笑了笑。
也许会吧。他用口型说。
傅念宇没有再说什么。
他一直看着池凡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良久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骗子。
他在心底无声地说。
以前,你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但结果呢?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你宁愿去找那个男人,却不来向我求助?
你知不知道,你最后得到的是什么下场?
若是那时,你能来找我
又或者,我能及时发现你的异常
深吸一口气,傅念宇微微闭上眼睛,努力压抑住心底剧烈翻涌的情绪。等他重新睁开眼睛,眉宇慢慢舒展,又恢复了潇洒自如的样子。
无所谓,就算这一次你依旧什么都不和我说,也没关系。
我会提前帮你扫除所有麻烦,你不会再深陷困境,不会再自毁前程,不会再走投无路,更不会再和那个男人有任何来往,任何牵扯。
因为。
这一次,只要有我在,就够了。
***
等傅念宇返回废弃仓库前,池老二已经又被修理了一轮。
现在男人的样子分外狼狈,满身是血不说,露出来的皮肉也满是青紫淤痕,右手无力地垂着,应该是骨折了,一只眼睛也肿了起来,身上地上满是呕吐物。他像个肮脏而笨重的破麻袋一样倒在地上,喉咙里发出的不是痛苦的嚎叫,而是有气无力的低低□□,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傅念宇没有丝毫怜悯,也不觉得自己做得过分比起这个无赖给池凡带来的伤害,只是吃点皮肉苦头,算是便宜了他。
看到一双脚停在了自己面前,池老二挣扎着侧过头,努力把肿得几乎掀不开眼皮的眼睛睁大,望着那个冷冷俯视他的人。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男人的声音像破了的风箱,他知道只有这个疑似头领的人能回答自己的疑问。
我们是谁不重要,傅念宇双手插兜,淡淡道,重要的是,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没有冒失地提到池凡,毕竟他不知道这个没底线的烂人会不会回头就对池凡实施报复。反正池老二得罪的人也不少,就让他瞎猜去吧。
滚出S市,傅念宇说,给你一晚上时间,明天就给我消失。
池老二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没有立刻表态,也不知是这个要求让他为难,还是在怀疑这个年轻人究竟有没有让他无法在一个城市立足的能力。
傅念宇没有给对方更多思考时间,他顺手抄起滚落在一旁的一只空酒瓶,扬手往旁边的墙壁上一砸,咔嚓一声,酒瓶玻璃碎片四溅,池老二眼睁睁看着对方冲自己扬起只余半截的酒瓶,断口的玻璃锋利尖锐,在夕阳余晖中反射出血色的暗光。
啊!!!
他吓得闭紧了眼睛,没觉察到疼痛后,又战战兢兢睁开了眼睛,发现那半截酒瓶堪堪插在自己脖子旁边的地上。池老二毫不怀疑:自己只要稍一颤抖,脖颈的皮肤就能被锋利的断口划出一道血口子。
如果被我发现你没走,傅念宇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逆光中看不清面目,平静而冷酷的声音穿透微凉的晚风,将池老二最后一丝侥幸也击得粉碎。
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池老二抑制不住地哆嗦起来,那双逼视他的冷漠眼睛,成为了他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那一刻,他毫不犹豫的相信确信以及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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