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护卫说冯异很清醒。
他在用这样的方式保持清醒。
冯异转过头,看杜默空白的表情,只觉得他真是又呆又可爱。
到我身边来。他说。
杜默看过去,冯异身边确实有一小片空着,可那是单人沙发上头已经坐着一位身材比绝大多数Alpha还要高大的冯异了,还能再坐一个自己?杜默不确定地想。
然而他好像被蛊到了,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快到冯异身边时,想起手里的东西,已经不怎么凉了,他下意识地把那东西放在桌子上,以免被冯异误认为他有其他想法。
易感期的Alpha不好惹,随便哪个动作不顺心,都会发脾气的。
他身体绷得很紧,正纠结要不要真的坐过去的时候,他被一双大手扯过去,跌入一个浑身散发着酒精味的宽厚怀抱里。
杜默条件反射想爬起来。
没事。头顶声音低低的,别怕。
杜默心跳如雷。
不怕个鬼啊。
你当然没什么好怕的
看杜默的反应,冯异忍俊不禁。
良久,他长长吐了一口气,别怕我。
杜默不知道说什么,就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头顶柔软的发丝擦过冯异下巴,那个Alpha不舒服地动了动,留意到什么,指尖轻轻挑起杜默脖颈后面的仿真皮。
杜默也想起来了,顿时僵直。
已经挑开给祝宇看过一次了,因而第二次挑起便更加容易。印有Alpha标记的后颈被露了出来,上面残存的齿印和其中干涸的血痕五一不在挑逗这个Alpha的神经。
易感期被扎抑制剂,又被Omega信息素侵扰过的Alpha舔了舔他的犬齿。
对于一个Alpha来说,反反复复最为致命。
三十分钟前。
在冯元帅的要求下,冯异致辞结束。之后冯元帅上台讲话,隐晦地表达了保守派的下届军事委员会主席将由冯异担任这件事。
遵循激进派民主观念,重要领导人需定期改选。而冯元帅自改制以来一直担任军事委员会主席,已然违背了两派一开始签订的合约,因此换人已迫在眉睫。
关于下届军事主席人选,保守派内部也一直议论不休。一方面有人支持冯元帅连任,认可他的铁血政策最能维护Alpha的地位和荣耀。
另一方面也很多人表示拒绝冯元帅连任,毕竟冯元帅真的在这个位置坐了许久,就连保守派现任党魁都没有他的任期长。这个观点的支持者在一个多星期前、东城突然实行交通管制,却拒绝公布真实原因时暴涨。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w~w~w.qq717.com
被温水煮惯了的东城居民仿佛一瞬间意识到自己身边其实很危险,闹着让相关人士给个说法。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w~w~w.qq717.com
身为军事委员会主席的冯元帅,在这样闹哄哄的情况下应该站出来说话,但他身上源自帝国的傲慢不容许他对平民解释上层决议,隔了好几天,才发了一则不痛不痒,什么也没说的公告。
还是后来,保守派里一个年轻Alpha偷偷递出风声,其实是有外星人潜入帕星,不知来者是敌是友,加之激进派小动作不断,保守派也只能管制到把人揪出来为止。
消息一出,全场哗然。虽细想也能理解没有比冯异更合适的人选,信息素强大,且出身世家的他既能维护帝国Alpha的面子,又利于弱势群体BO的发展。然而这跟骑在年轻、认同平权理念的ABO们脸上跳舞没什么分别说好的选举,你却内定。
下台后,议员、媒体、激进派代表,以及各家无主想找位良人的Omega一窝蜂涌到冯异身边。体内抑制剂效果快消失、即将恢复易感期状态的Alpha没有耐心,强忍着把他两个哥哥推出来回答问题,独自去冯元帅要手机。
他手机在冯家庄园时就被冯元帅扣下,趁他信息素被分解、处于虚弱的时候。
冯元帅说等酒会结束再还给他,冯异除了怒吼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元帅身边近侍都是好手,一打一打不过冯异。多对一,还是打被扎抑制剂状态下的冯异,倒没什么大问题。
玉浅清遇到冯异时,冯异正在阳台跟大副谈话。他穿着一身华贵的西装,上面绣着天盛章纹,世家贵公子的形象油然而生。
他俩有矛盾,否则那个高高在上如天神一般的Alpha眉毛不会皱成那个样子。玉浅清这样想,他从未见过比眼前人更英俊的Alpha。
他不该来这儿的,一个奇怪的Omega指引他到这儿。
那个Omega说阳台上有一个强大的Alpha,正处于易感期,只要自己操作得当,就能被标记,然后后半生无虞。
玉浅清本不信,他出道早,勾心斗角见得多了,一眼就认得出这位Omega是为切了腺体的O。无缘无故对自己说这些必然另有图谋,但他好奇心重,心说如果能被强大的Alpha标记,倒也不亏。半信半疑走过去,当他看见冯异身上衣服那一刻时,什么都信了。
普通Alpha绝不敢将天盛章纹穿在身上,连他老板舟一都不敢呢。
玉浅清躲在暗处眯眼睛看,只一秒钟便做出决定。一咬牙,用力按压后颈腺体,当腺液冲破皮肤疯狂逸散,自己也被体内清冷的信息素和身前Alpha如火焰般起伏波动的伏特加撩拨到无法维持神志时,他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两双通红的眼眸。
冯异指尖重重擦过杜默后颈齿痕,他听到了兰风发来的录音。一听便知杜默在故意气祝宇,可那些话也属实触动了他的心,催生无数疯狂的念头。
他想标记这个Beta。
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直到完全标记。
我又食言了。杜默听到他身边的Alpha这样说,另一只手落在他腰间,收紧了些,使二人的距离更近,答应你要早些回去的。
这是什么诡异的老夫老妻既视感对话。
但听在耳里,却觉得无比欢喜。
没关系。杜默抬起头,闻不到信息素的他总下意识去寻找冯异的表情。
这便猝不及防撞进冯异那双泛着血色的深邃眼眸里。
其实他对不起冯异的地方更多,尽管归根究底,这个锅得由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系统背。
我本不打算参加今晚酒会。冯异说,父亲一定要我来
Alpha呼吸声很重,说出的话却异常平稳,除了有些许哑。杜默发誓,只听声音,绝不会发现这是个处于易感期的Alpha。
如果杜默是Omega,他便能发现此刻屋里充斥着伏特加信息素,比他刚进屋时浓郁得多出好几倍。
然而他不是,也因此,面对这样的冯异,他依旧能拥有理智。
杜默。不要怕我。四目相对,冯异说,不要怕我。
他声音低沉,杜默招架不住。
被反复说起的别怕二字让杜默心中更为忐忑,觉得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可怕事情似的。
那个Alpha紧绷的身躯、紧蹙的眉宇、近乎赤红的眼,抿成一条线的薄唇无一不在诉说一个事实:静水流深,说话平稳,不代表信息素也平稳。
冯异快到极限了。
第47章
冯异一口咬了下去。
牙齿划破皮肤的时候,杜默还在拼命想说点什么打破寂静,总不能把脖子伸到冯异面前说您咬一口,放出来点儿信息素缓解缓解吧!
结果没等想出合适的话题,他已经被咬了。
第二次被咬的杜默明显没那么仓促,然而他还是顷刻间软在冯异怀里,后颈传来的酥麻感延伸到脊椎,直冲大脑,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自己从没听见过的声音。
那声音发出来时杜默慌乱地捂上了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