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他说什么,谢之钦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半晌,才来了一句:师兄,你要不坐下吧,转的我眼晕。
我不坐!你个小兔崽子,下次绝对不能再干这种事了,我把你养那么大,不是让你为了别人送死的!风迹道。
谢之钦知道风迹是在关心自己,浅笑道:好了师兄,我真没事。
风迹哼了声:那是你侥幸。他顿了顿,终于停止转圈,神色严肃道,还记得你那满院子花草一夜之间全部枯死的事吗?
谢之钦点头:记得。
风迹端起桌边的茶盏,喝了口:今日你不在时,霁陵城那些藤蔓也一夕之间,全部凋零了。
谢之钦:师兄怀疑,这两者有联系?
风迹慎重道:没错,而且,这幕后之人极有可能是鬼界之人,他弄死鬼藤,我猜是想通过帮我们解决这一问题,来向仙门与魔族示好。毕竟这些年,鬼界四分五裂,分裂出的这些势力,又势均力敌,没有外力协助,任何一方势力都无法重新统一鬼界。他们必然是嗅到了我们仙魔两道遇上了麻烦,所以故意搞了这么一出。
谢之钦愣怔,内心赞叹,不愧是师兄,想象力好丰富!
至于你花园子里那些花草,风迹眼神突然防贼一样,我怀疑,这幕后之人是对你有意思。
谢之钦:?
你还不信?算了,我就知道你不信,毕竟你这么单纯,没经历过这些,要知道,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像钟未凌这样的变态。风迹一脸历经世事繁华,看遍人间沧桑的厚重。
谢之钦:师兄,钟未凌不是变态。
他不是难不成你是?别打断我!风迹凶了谢之钦一句,继续道,反正,这人八成是一不小心,见过你的真容,然后对生了爱慕之心,想引起你的注意,所以才故意弄死了你院子里的花草。
虽然现在坊间谣言传的不像样,但谢之钦的皮相,风迹敢拿自己节操保证,世间仅有,无人不心动。
当年年少刚抽条,下山历练,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屁股的男男女女,全是要来云都拜师学艺的。
风迹当时了然,什么狗屁拜师学艺,全是在馋谢之钦。不过当时,云都打杂人手不够,暂时又没多余的钱再招人,就把这群人留下来打杂了。那时候,就有人故意偷谢之钦院子里的花,只为了让谢之钦多看自己一眼。
师兄,我觉得他应该没这么想。谢之钦忍不住辩解道。
我真的只是,第一次被人双腿盘|着腰勾|引,有点激动,一不小心,没控制住,才把院子里的花草弄死的,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第24章孩子他爹到底是谁(下)
风迹皱眉,一脸揣度的看着谢之钦:你有没有觉得,你跟之前不太一样?
谢之钦不解:何处不同?
风迹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你对钟未凌,是不是过分袒护了?
总给风迹一种,坊间谣言要成真的错觉。
谢之钦垂下眼:我只是实话实说。
风迹眯细眼,显然不相信:你跟钟未凌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而且,你是怎么把他给救出来的?
谢之钦不说话,风迹更怀疑了:你该不会真对他动心了吧?
谢之钦咬了咬下唇,淡声道:没有,我知道他要跟邃明师侄联姻,他喜欢的也是邃明师侄,我不会如此不识相。
风迹胡子一颤:那照你这话,如果他喜欢的是你,你还真就从了他了?
谢之钦又不说话了。
风迹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不过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俩人就没怎么说过话,到底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而且,以谢之钦的条件,要什么样儿的没有,偏偏对钟未凌这个怀了野男人孩子的变态有意思,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就在风迹攥拳,逐渐积攒怒气值的时候,魏雨宁冲进门,脸色灰白:掌门,小师叔,不好了!
他掏出一张布帛,递上去:师尊来信,云都望月关遇袭。
望月关乃云都灵脉所在,风迹迅速接过布帛,一目十行。
谢之钦关切道:可有人员伤亡?
魏雨宁神色凝重道:近百名守关弟子,全部重伤,就连师尊也被飞刀割伤了手臂,不过万幸的是,无人不测。
谢之钦松了口气:那便好。
风迹把布帛攥在手心:好个屁!灵脉一大分支被砍断,云都北部峰峦灵气流失十分严重,上面的灵植全数死亡,地下浊气不断上涌,不少正在修炼的弟子都遭到反噬,受了伤。
风迹缓了口气,抓起佩剑,风风火火就要往外走。
谢之钦不解:师兄,你去哪里?
风迹将布帛扔到谢之钦怀里:自己看!
谢之钦展开,目光一扫,便注意到最后那行字【来人所用兵器,乃魔族特有。若此事当真是魔族所为,如此趁人之危,趁虚而入,仙魔盟约便不再作数,师兄出门在外,万望珍重,云都诸事我会处理,勿念。】
谢之钦连忙道:师兄,你别冲动,钟未凌他这几日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可以担保,这绝不是他安排的!
你担保?你拿什么担保?风迹怒道,谢之钦,你小时候我怎么教你的?既入了云都,那便要誓死守卫云都。你那么多师侄重伤,你二师兄也被魔族飞刀所创,你现在却处处为魔君开脱,到底什么意思?仙魔不两立,魔族是有好人,仙门也确实有败类,可两边的立场和追求就决定,两方永远不能做真正的朋友,这些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都忘了?
我没忘。谢之钦语气强硬了些,但师兄也说过,不论何时,若没有确切证据,断不可因为个人好恶,给别人提前扣上罪名。钟未凌他确实不知此事,桑铃儿和宿央也日日在他身边,这几日都在忙着调查鬼藤,我觉得这一定是有人在栽赃他们,故意挑起仙魔不合。
那我就更要去问个清楚了。风迹忿忿道,不止此事,还有两道联姻。虽然我看不惯断袖之癖,更看不惯魔族,更不想仙魔联姻,可若是钟未凌真为了邃明坐怀不乱,守身如玉,我倒也敬他情深意重,毕竟世间之人,唯忠贞最难得。可他现在却一边吵吵着联姻,一边又怀了别的野男人的种,这到底置我云都于何地?若是此事传出去,我们云都就彻底颜面扫地了!
就在风迹提剑出门的一刹,谢之钦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眼尾眦出了树杈状的血丝,好像做了极其艰难的权衡:师兄,你别去质问他孩子的事。
风迹冷笑:他敢怀,还不敢被我问了?
不是。谢之钦抓住风迹袖子的力道收紧,虽然钟未凌说,自己若向外人泄露仙魔大典那晚之事,他便杀了自己,可,若是再不说,等风迹过去闹,到时候钟未凌只会更丢脸,他不想让钟未凌颜面尽失。
风迹想把袖子抽出来,可谢之钦抓的太死:不是什么,你倒是说话啊。
谢之钦咬咬牙,鼓起勇气道:因为那孩子是我的。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时冷到冰点。
屋外微弱的晨风轻轻吹着,擦过窗棂,发出细碎的噪音。
一旁噤若寒蝉的魏雨宁一时呆滞。
半晌,风迹的出云剑咣当落地,突兀的碰撞声,勉强将三人的神识拉了回来。
风迹僵硬扭头,目光失焦地看着谢之钦:你,说什么?
无论什么话,只要说了第一遍,第二遍就会简单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