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未凌咬咬牙,伸手温柔摸了摸小腹:宝宝乖,等爹爹拿到东西,你再闹。

约莫坚持了整整半个时辰,鬼火终于升到了最高处,钟未凌伸手擦了把汗,带着几十道割伤,继续往上爬。

原本便是红色的衣袍被伤口渗出的鲜血染的更红,血液粘在皮肤上的黏腻感让钟未凌十分不舒服。

钟未凌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堵上了最后一把。

其实,他来此处,也并非完全是莽着劲,他留了后手。

钟未凌停止攀爬,单手凝决隔挡着外来攻击,脑中开始调动自己最开始从系统那里拿到的一个月可以启动一次的30s武力值卡。

系统没了,但希望这个buff卡还有用。

buff生效需要一点时间,且其间不能被打断,可就在此时,钟未凌的结界又被打破了,一道利刃直接刺穿了他的小腿。

钟未凌吃痛闷哼了声,继续催动buff。

结界破碎的一瞬间,buff完全被启动。

钟未凌抽出插在石壁中的无端剑,凝结浑身所有灵力,挽剑跃了上去。

其实,自从上次在问仙岛用过这个东西之后,钟未凌就清楚,虽然系统当时给他的时候,说的是无敌,可并非如此。

武力值的提升是有上限的,上限就是书世界目前武力值最高的人所具有的灵力。

这个灵力值大概是钟未凌自己的五倍左右,所以,以他如今距离望月草的高度,刚好够得到。

虽然最后他也确实够到了望月草,可是

钟未凌目光下垂,看着刺穿自己胸口的望月草草茎,抬眼之间,自己的灵力正在朝望月草迅速逆向回流。

与此同时,原本沉寂数千年的望月草的草芯中拱出一个雪白的小花蕊,紧接着,花蕊膨大,一瓣一瓣剥了开来。

花朵完全绽放的一刹,钟未凌灵力枯竭,整个人开始急速下坠,但手还死死攥着望月草。

坠落到半山腰,钟未凌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他又做了一个好长好奇怪的梦。

梦里有谢之钦,但不是现在的谢之钦,是少年时的谢之钦

初春,姑山城。

钟未凌伸手拉住一名少年身后背着的小包袱,硬生生把人拽了回来:小孩子看什么看,也不怕长针眼。

少年脸上青涩未退,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被拽回来后,拘谨叫了句:前辈。

两人是昨日偶然遇到的,恰逢急雨,钟未凌没带伞,虽说就算带了他也不撑,但少年见他一个人在屋檐下站着,以为他是被雨挡住回家路的行人,就把伞直接给他了。

然后,钟未凌看着少年小兔子一样消失在雨幕里的身影,有点懵。

这孩子是傻吗?还是傻吗?

把伞给自己,他却淋雨走,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不过,挺可爱的。

原以为只有一面之缘,但未曾想,今日又见到了。

近一个月来,股山城的妓坊之中,发生了数起娼妓被杀案,死状一致,全是被人扒光衣服,拧掉了头。

好巧。少年冲他恭敬行了一礼,解释道,刚才其实没看见什么,就看见了一只脚。

一只脚已经够多了,你还想看什么?钟未凌目光一扫,这才注意到少年袖口的云都仙纹,问道:你是云都的人?

少年声音十分干净,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是的。

钟未凌挑眉:这两年不太平,云都向来不允许成年以下的弟子单独出门,你这个年纪根本出不了山门,别想骗我。

少年连忙道:是真的,我叫谢之钦,确实打云都来,前辈若是不信,我可以把我的铭文令牌拿给你看。

说着,少年就要解下腰间令牌给钟未凌看。

钟未凌摆摆手:不必了。钟未凌好奇道,不过,你这么小就下山,你师父不怕你出什么意外吗?

少年谢之钦温声道:我没有师父。

钟未凌愕然:云都就算是外门弟子,也会记挂在风迹或者沈棠其中一人名下为徒,你既然是云都之人,怎可能没有师父。

谢之钦解释道:我真的没有师父,风仙师和沈仙师是我大师兄和二师兄。

啥?钟未凌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谢之钦单纯看着钟未凌,小声道:风师兄说我的天资太高,他教不了我,所以不敢当我师父。

钟未凌第一次听说还能这样,不免好奇:你如今什么修为?

十四岁,最高也就是逼近金丹了吧,不过这也不至于让风老头不敢当他师父啊。

谢之钦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金丹大圆满。

钟未凌正剥了颗糖往嘴里送,闻言,手蓦地一抖,要不是他反应快,糖就掉地上了。

谢之钦拘谨道:前辈,你还好吧?

钟未凌缓过劲:整个修真界最早的金丹期都是十七岁,最年轻的大圆满也是二十五岁,你才十四,怎么可能是大圆满。

谢之钦无辜道:是真的。

兴许是谢之钦的眼神过于软,钟未凌根本凶不起来,他搭上谢之钦的手腕,微微催动灵力探了一下,竟然真的是金丹大圆满!

而且马上就要突破元婴了。

你是人?钟未凌围着他转了一圈,不可思议道。

谢之钦茫然:我当然是人了。

当时钟未凌是信的,直到两人来到不悲山脚下那晚。

钟未凌出去打酒,回来时,四处找不到谢之钦,听百姓说,他一个人进山去了。

钟未凌连忙过去找,最后是在关押闻长思的窑洞前发现的谢之钦。

周围植物全部枯萎,甚至有一些树木也被烧秃了,地上还留着幽蓝色的火星,谢之钦躺在地上,已经失去了意识,浑身笼罩着浓郁的鬼气。

这场面,明显是鬼界之人血脉觉醒的惯常表现

钟未凌再醒来时,正躺在谢之钦怀里。

浑身伤口已经被包扎完毕,但还是很疼。

钟未凌在谢之钦怀里蹭了蹭,虚弱道:你怎么来了?

整整十天,谢之钦冷到极点的眼睛终于温柔了下来,他揉了揉钟未凌的头,并没回答他,只是小心翼翼道:还疼吗?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竟然十二点了,我的小红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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