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谢之钦继续诚实道,那位前辈自称他膝下有一子,与我同岁,不过还比我大了一个月,试想他后代都与我年龄相仿,足见其年纪绝对不小,至少是我父辈之人,我又怎能对其产生其他的爱慕之情呢。
风迹干咽了下,颇为震惊:你真是这么回答的?
谢之钦嗯了声,十分理直气壮:我没有不齿那前辈的意思,毕竟他与我有救命之恩,可是喜欢是万万谈不上的,我对他只有敬佩,我这辈子只喜欢过阿凌一个人。
谢之钦非常认真的思考道:我觉得,我若是回答喜欢他,阿凌肯定会吃醋。但我万万没想到,我明确指出我不喜欢他,阿凌竟然也会生气,着实令人费解。
看着谢之钦一脸苦恼的样子,风迹尴尬挠挠头:我觉得你也挺让人费解的。
谢之钦不懂:此话何意?
风迹犹豫片刻,问:你就不觉得当年那个前辈和你们家钟未凌很像吗?
这一点,谢之钦并不否认,可是:行事的脾性确实像,素日无事时的懒散模样和高傲模样也像,可他又不是阿凌,难道只要是个跟阿凌有那么几分相似的,我就要对其青睐有加吗?这是万万不可的!就算再像,那也不是阿凌,我绝对不会对阿凌之外的人产生任何别的想法。
风迹:我这是养出了个什么玩意儿?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其实就是钟未凌呢?风迹道。
谢之钦严肃道:师兄!
风迹被他突变的脸色吓了一跳:作、作甚?
谢之钦冷声不悦道:我方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阿凌就是阿凌,没有人配跟他相提并论。
你真是风迹额角一抽抽,活该被赶出来,你自己睡大街吧。
说完,风迹就走了。
原本,他确实是想直接告诉谢之钦,钟未凌就是当年救他的那个前辈,可是,听完谢之钦那句没人能跟钟未凌相提并论,风迹心里只想骂娘。
果然是有了道侣忘了爹,就这么站着吧。
谢之钦在外面站了许久,中途,钟未凌出来透气,他上去搭话,钟未凌伸手比了比胳膊:请跟本座保持一臂的距离,谢谢。
透完气,钟未凌就回房继续睡觉了,顺便又把谢之钦关在了门外。
胎动之后,他比之前更累了,觉也更多,睡得也更死。
一觉醒来,已经入夜了。
门外有人小声说话。
少主,真该走了,已经拖了半个时辰了,有什么事等您回来再说不行吗?无畏茫然道。
谢之钦脸色奇差:我说了,等阿凌醒来我再走,我得跟他打个招呼。
无畏道:可以让人代为传达。
谢之钦偏执道:他正在同我置气,旁人代为转达他应该不会在意的,还是我自己亲自跟他请辞比较好。
无畏:少主,您这么没地位吗?
屋内,钟未凌翻身下床,清晰的听到了两人的谈话,眉头微微一蹙,拂手召出一道魔气,缠着床前板凳猛地拉起,又重重放下,发出了一声极其大的噪音。
门外的谢之钦闻声,连忙整理衣服,凑到门口,恭敬道:阿凌,你醒了吗?
钟未凌冷冷嗯了声。无畏听见钟未凌的声音,连忙道:现在已快子时,少主必须跟我们走了,不然万一半路碰上从黎山来的人,不好办。
本座说不让他走了吗?钟未凌不爽地哼了声。
谢之钦眼神失落道:阿凌,我给你做了面,你晚上一直睡,还没吃东西,现在一定饿了吧,我给你放门外了,你记得吃。
钟未凌只是应了声,并没给别的回答。
谢之钦在门外又站了好一会儿,最后没办法,见实在快来不及了,才恹恹失落道:那我走了。
没人搭理他。
谢之钦瞟了眼房门:我真的走了。
还是没人搭理他。
跟谢之钦一起走出客栈时,无畏感觉自己浑身一冷,偷偷抬头去看谢之钦的脸,阴鸷的吓人。
跟刚才房门外卑微站着的谢之钦完全不一样,现在这个,总觉得要是无意撞他枪口上,他能把人直接给弄死。
无畏原本想问问他与钟未凌到底闹什么矛盾,并开解一番的,但他比较惜命,张了张嘴,觉得自己还是当个哑巴比较好。
子时前夕,原本清朗的月光逐渐变暗,云层朝月亮集中,空荡寂静的街道上,隆起浓重的鬼雾,阴气沉沉的鬼雾在街上流动着。
旁人一眼看去,并看不出什么。
打更人敲着锣,喊着更词从鬼雾中穿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抬头,原本明亮的月光蒙了层灰尘。
与此同时,一道更为阴寒的气息擦身而过,打更人裹紧衣服,心里毛毛的。
回头间,只见街头的黑暗中幽幽亮着一团蓝色火焰,但一眨眼,便不见了
与此同时,赶往白水镇的驿道上,也有一团鬼雾正在靠近这里。
荒凉的街边,躺着几名半路落脚的乞丐,幕天席地,紧紧缩成一团。
感受到这股异样的寒意后,几个乞丐缩的更紧了,恨不得直接变成个球,但伴着寒意而来的,还有几声呼唤。
梦中,有人在呼叫他们的名字,空灵的声音好似来自妙龄少女,温润如波,清透撩人。
有几人脸上泛出几抹红晕,并发出充满贪婪的憨笑声。
睁开眼,看看我嘛,公子不想知道我的样子吗?少女在跟他们说话。
有几人不堪诱惑,睁开了眼,但视野张开的一瞬间,面前不是妙龄少女,而是一张极其丑陋,獠牙豁出唇外的狰狞面孔。
几人想尖叫,可嗓子却像被卡住一样,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紧接着,几声让人不适的咔嚓声传来,然后是无休无止的咀嚼声。
另外几名还在闭眼的乞丐强行闭着眼,心里已经快吓疯了,只能不断默念阿弥陀佛,无量仙尊。
但没念几句,少女的呼唤声突然出现了在了他们耳畔,而且耳侧感受到了一阵厮磨感。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确定不看看我吗?
被问话的乞丐浑身发抖,不停闭眼求饶:放过我吧,我不好吃。
他求饶求了几句,少女的声音不再温柔,而是变成了一个恐怖大汉的声音:睁开眼!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