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钟未凌直接抓着那只木偶,摔到了地上:王八蛋,鬼他妈才要这破玩意儿!

本座想要的是一个会爱我的活人,不是一把为本座所用的刀!钟未凌翻身下床,光脚走过去,拽着谢之钦直接把他按在了墙上,我要的是你!

就算你把过去给忘了又能怎样,我们还有很长的未来,我们可以继续创造新的记忆,只要你还爱我,你就不可能会真正的忘记我,而且你是我喜欢的人,我哪怕去算计所有人,去利用所有人,但我也绝对不可能去利用你,把你当成我的一把没有感情的兵器。钟未凌怒道,所以如果你是因为怕自己忘记我才这么做,完全没必要,我不会让你忘了我,这点我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且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真的把我忘了,真的不再喜欢我,那我就让你重新再喜欢我,你是我的,你这辈子都是我的,我不要什么木偶,我只要你!

从今日谢之钦的那些行径来看,钟未凌基本已经确定,控制情绪进而不失控的方法确实会存在反噬,而这个反噬,应该就包括丢失记忆。

对谢之钦来说,风迹和沈棠有养育之恩,是很重要的人,所以如果他所有记忆都丢失的话,那他的册子上肯定也会写上有关风迹和沈棠的事,可是册子上只有自己和他的。

这就说明,谢之钦丢失的记忆只有和自己的相遇相知相爱的那部分。

说实话,最开始推测出这个结果时,钟未凌一时间着实有些难以接受。

起初跟谢之钦在一起时,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谢之钦会忘了自己,而且是在孩子马上就要出生前夕忘记的。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由不得钟未凌接不接受,他必须接受。

谢之钦是因为自己才变成的这个样子。

若不是如今魔界局势不好,若不是心魔出现,若不是一开始连清与闻长思的所作所为,谢之钦还会依旧是初见时那个风光霁月,温润如玉,从不对人恶语相向,话语柔和似风的人。

还会是最开始那个一逗脸就红,会乖乖认错,然后出去面壁,就连吃醋也不敢过于张扬,跟钟未凌抱怨时也会小心翼翼的小白花。

钟未凌自认不算忸怩脆弱之人,更不算万事都喜欢依靠别人的人。

可是,再强大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再厉害的人,也有弱点。

谢之钦在钟未凌最脆弱的时候,放弃了那么多,只为了护住他,而现在,他觉得自己也要为谢之钦做点什么。

因为好像自始至终,都是谢之钦在毫无顾忌的为他付出,虽然他也做过一些事,可是,跟谢之钦比起来,貌似都不算什么。

谢之钦,没关系的。钟未凌按住谢之钦的力道松开,指尖轻轻扫过谢之钦眼尾的湿润,真的没关系,你就算忘了我也没关系,别那么为难自己,我爱你就行了。

谢之钦面无表情的看着钟未凌,他除了愤怒,感受不到任何情绪,但是此刻,胸中却丝毫的愤怒都没有,空荡荡的,可眼睛却不听使唤,不停的湿

不受刺激,情绪不激化,谢之钦的记忆流失的就会变慢,钟未凌一直努力顺着他来。

后面两日,钟未凌怕刺激到谢之钦,见黎阙他们时,一般都是偷偷见,不让谢之钦知道,没有必要的事,他一般都会一个人呆在院子里,谢之钦若是在,就会逗谢之钦玩儿,虽然逗起来没什么反应。

但是,这两日,谢之钦的情绪和情况都还算稳定。

不过,这两日里,除了记忆流失,钟未凌还发现了一个问题,谢之钦的记忆有些错乱扭曲。

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皱起眉头了?昨日午饭时,钟未凌不解道。

谢之钦冷冷抬头,看着他:没什么,只是不喜欢你腹中的孩子。

钟未凌:

你该不会又吃醋了吧?钟未凌失笑,不过刚问完,又觉得不对。

现在的谢之钦,应该是不会吃醋的,因为没有这种情绪,他现在只会生气,愤怒。

可是,谢之钦作为孩子的父亲,不至于会真生孩子的气吧?

谢之钦:吃醋?我为什么要吃醋?我只是后悔,当场心软,没有早点把闻长思的野种打掉。

钟未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谁的野种?

谢之钦给钟未凌盛了碗汤,冷声道:你腹中孩子不是闻长思的么,你说我说谁?

钟未凌一时哑口,看着眼前的饭菜也没了胃口,许久,才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觉得我怀的孩子是闻长思的?

谢之钦不悦道:当初在姑山取澄心剑时,闻长思亲口跟我说的。

钟未凌干巴巴道:我觉得他应该没有这么跟你说。

谢之钦眯细眼:你护他?

钟未凌深吸了口气,镇定道:我没有。

谢之钦:你有。

钟未凌:我说了我没有。

谢之钦还要说什么,钟未凌直接夹起一口菜塞进了谢之钦嘴里,然后放下筷子:不想吃了,抱我回房,然后帮我按一下腿。

谢之钦嚼完口里的菜:你前两天不这么粘我的。

但我这两天想粘你了。钟未凌直接张开双手,看着走来躬身的谢之钦,切了声,环住了他的脖子。

白天的时候,谢之钦说孩子是闻长思的,晚上的时候,谢之钦又说不知道钟未凌腹中的孩子是谁的了。

这时候钟未凌才明白,貌似每次忘记什么事情之前,都会先出现一次记忆错乱。

不过,只要不让谢之钦受刺激,还是很好处理的。

但是,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次日一早,谢之钦出门,钟未凌一个人在寝殿。

午饭之后,钟未凌估摸着谢之钦快回来了,便躺在庭院中小憩,与此同时,庭院中的樱花树突然无风晃动了起来。

钟未凌察觉不对,正要戒备叫人,一道柔弱的声音从树干中传出:魔君请勿惊慌,是我。

虽然这道声音对钟未凌来说并不算熟悉,但他也有印象,不过声音的主人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钟未凌戒心很重,饶是认识声音主人,他还是轻轻摇动了下腰间的红铃,几只魔影暗中浮现在墙头,伺机待发。

直到一道雪白的身影出现在樱花树下。

看着陆晚纤瘦苍白的脸,钟未凌愕然道:陆仙师,你怎么在这里?

陆晚笑了笑:我想出来看看。

钟未凌不解:可是冥河不是只进不出的么,你是怎么出来的?

陆晚没说话,只是道:谢宴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四百年前,陆晚便听闻了谢宴的死讯,但是他一直不相信谢宴死了,而且,他在冥河为谢宴点的长明灯还亮着,所以,谢宴肯定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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