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想了想道:莫非是匈奴王麾下右账?
小年轻说:左贤王右贤王我都知道,右账是什么?
小皇子说:是匈奴王赐下的荣耀,匈奴王左右两账只留亲信,能得到匈奴王赐予右账,此人在匈奴的地位一定很高。
周院士笑呵呵地说:这么看来,应该是匈奴与鲜卑起了矛盾冲突,这对你们大越来说应该是好事啊。
大佬轻轻地拍了他一下,摇摇头。
周院士不明所以。
小皇子神色凝重:我原以为杀拓跋靖的是父皇的人,没想到是匈奴。若他们穿越前的地点在猎场附近,说明匈奴的人已经渗透到大越京都附近,北狄狼子野心,不知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
周院长立马收起了笑容,看看左右,跟着露出了愁容。
小皇子见过这么多大风大浪,深知焦躁、担忧等这些负面情绪并不能改变事实,想改变事实,只能靠人。他深深地望着周院士,突然单膝落地。
周院士吓了一跳,急忙去扶:你这是干什么?
小皇子不肯起,反手抓着他的臂膀:故国危在旦夕,我必须尽快赶回去!我所学所识有限,只能仰仗周院士了!
周院士扶着他,觉得自己不是个院士,而是个随时就要风萧萧兮易水寒的义士。
幸好蔺琛在小皇子身后,帮忙将人托起,周院士松了口气:放心吧,做实验最怕没动静,确定不了方向,既然成功了一次,那接下来的就好办了。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当然了,我一定会努力缩短时间的。你也不要过于担心,要相信党和国家。
大佬忍不住咳咳了两声。
周院士想起对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立马改口:相信科学的力量!
小皇子拱手:有劳院士了。
周院士:好说好说。明明没有蓄须,听了这话却特别想甩甩长袖摸摸长须是怎么回事?
小年轻带他们看了衣服,发现衣服内里都用突厥文绣着字。
小皇子看了很久,突然说:好像是匈奴的军服。
蔺琛疑惑:他不是鲜卑王吗?
小皇子也觉得很奇怪:鲜卑素来与匈奴不和,或许,他乔装成匈奴人,被匈奴王右账的人发现了,才一路追杀到这里。
蔺琛点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不和,对大越是有利的。而且他们在京都附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那个英明神武、明察秋毫的太子哥,应该不会毫无觉察。
小皇子知道他是安慰,却又忍不住从他的字字句句中汲取力量。
小年轻说:那个送医院的人身上有信件,还在翻译,结果可能要明天出来。
小皇子精神一振:好,那我明天再来。
回去的路上,小皇子额头贴着窗户,望着外面发呆。
漫天的彩霞低压压的,仿佛随时要撞到山上,而这难得的旖旎美景却丝毫没有引起他的兴趣。他的心正紧紧地揪着,为了比彩霞更遥不可及的远方。
回到战队,屋里一片漆黑。
战队远征,食堂的人便趁机放大假,现在里里外外,只有他们两个。
蔺琛陪着小皇子回了宿舍。
小皇子放下书包,魂不舍守地走到窗前,看着将暗的天色,突然想冲出去,肆意奔跑,不管去哪里,只要离家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的头微微前倾,抵在玻璃上,额前的凉意稍稍冷却了他的冲动。
但胸中的郁悒,无从发泄,只能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蔺琛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在玻璃中的虚影缓缓地落下了两行泪,心顿时被拧得又紧又疼。他伸出手,扶住小皇子的肩膀,微微用力,小皇子便顺势倒在他的怀里。
一声极轻的呜咽从他胸腔附近发出。
小皇子偏过头,将整张脸埋入他的怀中。
蔺琛只觉得胸前的布料很快湿漉了一大片,那湿意还带着微微的温热,烫得他的整颗心都像在火里炙烤。
晚上睡觉前,赵恺不放心地又打电话过来。
蔺琛只好推说家事。
赵恺敏感地竖起耳朵:你和桑桑有什么家事?你们都不是一个姓!
大概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太久,太孤寂,蔺琛给了小小的提示:也许以后会变成一个姓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蔺琛想:看来这件事的冲击还是太大了。
赵恺突然感慨:桑桑失忆这么久,都没有家人找来,可能也没什么亲人了。你认他当儿子也不错,你妈妈不在中华区,以后逢年过节的,你和他在一起,两人都不会寂寞了。
蔺琛:
赵恺看着突然挂断的手机,不解地挠挠头。
虽然蔺琛和小皇子缺席,但第二天对阵新九天的比赛,小卖部一如既往的所向披靡,倒是之前力挽狂澜的橙汁今天表现平平,打得有些疲软。
赛后,橙汁还特意跑来和赵恺握了握手,一脸真挚地关心了一下缺席的蔺琛和小皇子。
赵恺被对方的热情吓到了。有种橙汁已经收拾好嫁妆,随时准备拜堂的错觉。
但蔺琛之前已经拒绝,他也不想做个耽误人家青春的渣男,便暗示了几句。
橙汁一点就通,脸色当下就不好看了。他忍着怒火,临走前,还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小卖部人才济济,的确有挑挑拣拣的本钱,希望你们能一直保持好成绩。
赵恺原本还觉得损失了一个人才,有点可惜,听了这酸不溜丢的话,就觉得这人人品不咋地,明明是一厢情愿,八字没一撇的事,偏表现得像欠了他的一样。
他听过很多戏精的事迹,这种人请回战队,分分钟就能闹得天翻地覆。
可见,在看人方面,蔺琛还是颇有眼光的怪不得能收桑桑当儿子。
第130章
赵恺率队归来。
蔺琛砸重金,在战队内搞了个凯旋海鲜大派对。
光闻着从食堂里飘散出来的炊烟,就知道下了大本钱。
赵恺作为临时教练,不免受宠若惊,加入小卖部这么久,第一次发现他们的老板居然是有人性的,简直可喜可贺,可歌可泣,可有不可无啊。
他激动地搓着手,对蔺琛说:赢了一场不值一提的小比赛,这么庆祝是不是太隆重了点。你不会是打算在派对上宣布什么重大消息吧?
比如,升职加薪什么的。
他想得美滋滋。
蔺琛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宿舍楼的某个窗户上,只是楼里那人昨天哭得太累,今天一直躲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赵恺见他没反应,又问了一遍。
蔺琛散漫地问:你想听什么消息?
赵恺脱口:升个副教练?
蔺琛收回目光,低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