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将逆天门和道天门这样的庞然大物扳倒,但至少也要深入了解对方的行事准则和习惯。被打得措手不及这种事,再一再二不再三。总在同一个地方跌跟头,那就和实力无关,和脑子有关了。
鉴于修灼的伤势已恢复了七成,练溪川对他们的处境还是比较乐观的。
距离独活秘境开启还有一年零四个月的时间,地点则是流经冥家禁地那段三途河。索性,练溪川他们干脆老老实实等在冥家。
至于会不会被道天门和逆天门找过来,练溪川他们也考虑过。如两大门派这般树大根深的势力,有几名精通卜算之道的长老乃是常事。所以哪怕练溪川他们躲到天涯海角,只要对方想找,那便不是难事。
而冥家虽是败落,但往生业火玄阴阵尚在、流传至今的古籍尚在、天才地宝也有大半剩余,一年左右的时间,姑且还是能够庇护他们的。
偌大的冥家,占据了冥界阴气和灵气汇聚的中心之地,如今只剩凄冷寂静,衬得练溪川四个像是在深宅豪门四处游荡的怨鬼。
冥离和冥三途,一小一老蹲坐在曾经喧嚣的阴气池旁,思绪纷乱复杂。如此境况,若是想要重建冥家,简直比飞升还难。
冥家这种势力,以血脉传承。且不考虑高阶修士诞下后代的困难程度,哪怕冥离和冥三途是百发百中的神箭手,想要将冥家扩大回原有规模,也要不眠不休地努力两百多日夜
看看,一旦事关家族传承,连搞黄色都能透出点庄严和沉重来。
对此,冥三途的态度非常简单:那还是算了吧。
世上无难事,只要敢放弃。既然一件事开头难、中间难、结尾也难,那就干脆地放弃好了。
在冥三途看来,没有意义的努力不必去做,有造鬼的时间,用来修炼不香吗?
他在外闯荡几千年,从未向冥家索取过修炼资源,也不曾仗着自己是冥家子弟横行霸道他都靠自己的实力横行霸道。所以,冥家对于冥三途来说,是情感所归,而非靠山之流。
至于冥离
他在无华书院亲眼见证练溪川的经历后,便始终担忧,冥家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也变成三大世家那般水蛭似的吸附在散修身上的存在。
冥离知道父亲不会、他日后接手冥家同样不会,但这不代表他们的后人会和他们做法相同。
而如今,他曾经的担忧倒显得多余。冥家已被岁月的浪潮击垮,沉没在时间的深处或许就是它最好的归所。
故此,冥离同样没有重建冥家的打算。他真正想做的,是复仇。
冥家的覆灭,逆天门是直接推手,道天门则是间接推手。这两大门派,就是杀死他双亲的元凶。
冥离的双亲将他塞给冥三途时,叮嘱他莫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只求他道途顺畅、顺遂平安。
可是对冥离来说,不报仇雪恨的,他的道途怎么顺畅?又谈何顺遂平安。
所以相比于练溪川,冥离对待两大门派的态度,不仅一改平时没正行的模样,显得格外审慎。而且想法还异常激进,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练溪川虽然理解冥离的心情,但还是语重心长地劝说对方:该莽的时候莽,该忍的时候还是要忍。
像道天门和逆天门这种屹立在修真界巅峰的庞然大物,可不是像三大世家那么容易撼动的。面对这种门派,我们首要的目标是
活着。
只要你活得够久,说不定能把这两个门派熬倒了呢?
这话听起来非常有道理,但仔细想想,几乎没有一点可行性,就像白日做梦。逆天门大家不熟,可道天门传承十余万年却是人尽皆知。
冥离觉得,他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也够呛能耐活到十万年。而且哪怕他成功活到十万年,也成功把两大门派熬倒了,那他也应该飞升仙界了吧?根本没法亲眼见证它们的破灭啊!
冥离:这鸡汤有毒!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伏城那边。
伏城前□□代完任务从冥家离开,黄粱后脚就自爆,还顺手带走了黄萱草和整个冥家
两件事发生得太过紧密,让伏城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哪句话说太重刺激到了对方,才发展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他正头疼如何向道天门汇报此事的时候,身后的小型传送阵忽然亮起,一道被黑色长袍笼罩的窈窕身影走出,嗓音如春日冒尖的嫩芽般柔细:黄萱草死了。
伏城:消息真灵通。
微微俯身,他回道:是属下失职,劳烦地柒大人亲自前来。
地柒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是她太蠢,不知珍惜得来不易的性命。这下死透了,这次连主上也救不回来。
至于逆天门之行她顿了顿,随即道:我恰好要前往诸天战场,你随我前一起,顺手将此事办了。
黄二十二和黄二十三留守便好。
伏城垂眸:属下遵命。
大人,我们何时出发?
轻笑两声,地柒拎着伏城的领子走入空气中荡起的涟漪:现在。
见地柒和伏城离开,黄二十三也就是伏晓蝶摘下帽兜,忧心忡忡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黄二十二也就是狐九黎看向门外,视线仿佛穿透秘境直达远方:逆天门的门主,可是个不亚于黄萱草的疯子。
希望地柒能聪明一点,别激怒了他。
逆天门行踪隐秘,盖因驻地本身就是一件极品古宝,始终处于移动状态。地柒带伏城进入逆天门时,刚好赶上它遁入空间乱流。看着自己被空间碎片绞灭的衣摆,伏城惊出了一身冷汗。
尽管地柒乃是道天门地级长老,也不敢在此放肆,规规矩矩地在高高矗立的门主前拜见:道天门地柒,请求拜见逆天门门主,有要事相商。
话音刚落,地柒和伏城只觉眼前一晃,回过神来,便已经置身于森暗的宫殿之内。
潮湿的血腥味直冲鼻腔,周遭的邪煞之力彻底凝结成粘液般的实体,宛如跳动的火焰般张牙舞爪。脚下血色的长河奔腾翻滚,不时卷起几块苍白的碎骨和干枯的残肢。
阴柔邪异的男声响起,在空旷的宫殿掀起阵阵音浪:道天门?
天壹那老不死的还在吗?
向来高傲的地柒额角流下一滴冷汗,刻意放软的嗓音带了些娇羞:回门主,天壹阁老啊!门主啊
惨叫声将她原本想说的话全数堵回喉咙,原来是不远处血河陡然扑来,化作一张张狰狞的巨口将其撕扯吞噬。
半身都被地柒的血液浸透,伏城心脏狂跳,头颅几乎要埋进自己的胸膛,不敢发一声,更不敢以神识查看地柒的情况。
带了些不悦的声音响起:吾最讨厌别人勾引吾。
吾对吾妻之心,岂容你挑拨?
伏城:淦!这是什么品种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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