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风带本科新生做实验,解剖小白鼠,掐头去尾嘎吱一命呜呼,小朋友们不忍杀生,下手哆哆嗦嗦。
反观许默,半点心理障碍也无,没多久,就帮学生们掐死了十几只小白鼠。
沈凌风一回头,小朋友们围在许默周围,发出赞叹的声音
许哥好厉害!
许哥手法真地道!
许哥你一定练过!
沈凌风狠狠拍桌:干嘛呢你们在!?
众学生忙回各自座位,乖乖地操刀,解剖为科学教育事业牺牲的伟大白鼠同志。
许默让沈凌风烦不胜烦。
课间,他路过许默,许默仰头笑眯眯地瞅他。
过来。沈凌风冷冷抛下一句,转身出教室。
德川不在,许默自己推轮椅,亦步亦趋地跟上沈凌风。
两人到停尸房附近,大体老师独特幽香扑鼻而来,许默面色微微泛白。
停尸房后,沈凌风目光严厉,居高临下盯着他:不准来学校,这是在上课,不是你玩的地方。
许默伸手,揪住沈凌风衣摆,小声委屈:那我想见你,怎么办?
沈凌风脸色一下就黑了,面黑赛锅底,他最受不了许默这样。大少爷专横自私,追着他胡闹,有意思吗?
许默,我不想见到你。沈凌风一字一句地强调:你最好从我面前消失。
他转身要走,许默叫住他:那蒋铭轩呢?
你想见他吗?许默一动不动地问。
沈凌风身体僵硬,须臾,他回头,咬牙切齿:你到底,将铭轩弄去哪儿了?
铭轩的病不能再拖,找不到合适骨髓他会死你知不知道!?沈凌风冲他咆哮,唾沫星子飞了许默一脸。
许默浑不在意,抬手,指尖勾过眼角,轻飘飘答:知道。
沈凌风怒目圆瞪。
许默眼珠子一转,眉眼弯弯地笑:这样吧,你亲我,亲完我就让你见他。
沈凌风狐疑,整整两个月,他和蒋铭轩失去联系整整两个月!
许默真的会让他见铭轩?
说到做到。许默后仰,倚靠轮椅椅背,微微仰面:你轻一点,让我满意了,我就许你见他。
停尸房后躲着的女学生捂住嘴巴,她跟在两人身后,到这儿有一阵了。
你真贱。沈凌风嫌恶。
许默不以为意:不愿意就算了。你为蒋铭轩庆生的朋友圈,我转发给他了,你不想知道,他怎么想么?
蒋铭轩离开的时候,沈凌风还没来得及表白。
他咬咬牙,掐起许默下颌,虎口收紧,在白皙的面颊留下红印。
沈凌风弯身低头,贴上许默那双冰凉的唇。
许默是冷的,整个人都是冷的,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像刚从冰窖中捞出来。
女学生惊住,脚下没踩稳,趔趄而出。
沈凌风和许默眼角余光同时注意到她,女生满脸通红,呆呆地望着他们。
沈凌风试图起身,许默忽然拉住他:我让你停了么?
第10章
于是当着学生面,沈凌风没跟许默客气,咬破了他的唇皮,将舌尖抵入最深处,掐紧许默喉头,逼迫他张大嘴。
潮湿滚烫的舌在柔嫩口腔中,如同一条暴戾毒蛇横冲直撞,许默被迫吞咽口津。
呼吸交缠,窒息带来的快感让许默躁动的心终于安宁下来。
他忽然想,回应沈凌风,于是试探着向他递出舌尖。
沈凌风却一把扔开他,许默歪倒在轮椅上,嘴角溢出吞咽不及的银丝。
恶心。沈凌风啐掉嘴里唾沫。
许默轻阖眼帘,勾了下破皮的唇角。
老师女生手足无措,沈凌风抬头,冰凉视线投向她。
应该是这班上的学生,沈凌风淡淡地问:有事?
许默斜撑脑袋,在沈凌风身后,幽幽笑说:又一个迷上你的小可怜。
他声音不大不小,趁好能让女学生听见,那女生顷刻脸面愈红,几乎羞得无地自容。
她从衣兜里摸出纸巾,向两人走过来。
沈凌风蹙眉,女生却绕过他,径直步向许默,将纸巾递给他:许哥她红着脸小声嗫嚅:流血了,擦一擦。
许默愣怔,沈凌风回头。
原来不是沈老师的小迷妹,而是他许少爷的。
许默笑不出来了,伸手接了纸巾,有些尴尬:谢谢。
我叫陈依依。女生自我介绍:上大二。
哦许默不自在,低了头擦掉嘴角口涎和血沫,大脑一片空白:我叫许默无业。
陈依依噗嗤一笑:许哥你真可爱。
沈凌风震惊,小朋友的脑回路他理解无能,许默这个变态哪里可爱?!
表白后的陈依依开启狂热迷妹模式,两只眼睛随时跟着许默转悠,就连许默去卫生间,陈依依都像个痴汉尾随他身后。
上课期间,陈依依还传纸条问他为什么喜欢沈老师。
许默头皮发麻,第二节课没上完,赶紧溜人。
陈依依苦于要上课,不能去追他。
许默滑动轮椅,逃也似的离开医学院。
沈凌风见状,若有所思,他似乎get到摆脱许默纠缠的方法。
·
许默一口气冲到校门口,回头一看,庆幸陈依依没有跟上来。
然而这庆幸没持续多久,他看见了一辆黑色宾利,停在校门口马路对面。
车窗摇下,车里那男人幽幽地注视他。
那道目光,就像被冰冻住的火,刺入身体是寒凉,待冰化开,滔天火势能将他瞬间焚烧殆尽。
许默僵在原地,双手颤颤地按上扶手。
宾利开走了。
许默浑身瘫软,后背发凉,冷汗沿光滑的侧颊滴落,浸入衣领深处。
宛如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许默紧紧攥住扶手,手背青筋浮现。
德川越过斑马线向他跑来:少爷!
梧桐树下,许默僵硬如石像,汗毛倒竖,每一寸皮肤都极度绷紧。
德川躬身说:少爷,大少爷来了。
许默猝然惊醒似的,打了个哆嗦,闭上眼睛,嗓音沙哑:我知道。
我看见他了。许默在心里说。
大少爷吩咐让您明天晚上务必回大宅用晚餐,他说罗姨亲自下厨,许久不见,老先生很思念您。德川小心翼翼道。
许默神色骤变,尚未褪去的惊恐卷土重来,他咬紧牙关,半晌才开口: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