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崇山看着他与长姐相似的面容,饶是喜怒不形于色,也因这声虚弱的舅舅,情露于外,无奈叹气,伸手摸许默脑袋:那为什么?
许默笑了下,低垂脑袋,闷闷地:没人要我。他们都讨厌我,我回去,徒占地方。
许云泽怕他抢走许家,许父嫌他丢人,楚家大姨恨他入骨,小辈们巴不得许默不存在,至于沈凌风,他有了蒋铭轩,没过多久,就会忘记他。
肖崇山没想到他这么想:你不知道多少人在找你。
许默扭头,有些惊诧:谁?
许云泽。肖崇山淡淡道:许家大少一向精明,结果为了找你,被人家骗,以公司股份交换你的下落,结果人财两空,落了一场笑柄。
他找我?许默不大相信,有些好笑:他恨不得剥我的皮还差不多。
再说许云泽这样的人,不可能被别人骗,他骗别人还差不多。许默摆手,不甚在意。
还有沈凌风。肖崇山沉声道:他拒绝成为楚家继承人。
许默怔住,伸出的手徒然落下来,攥紧被单,太过用力以至骨节泛白。
我宁北的朋友说,沈医生为了找你,不眠不休,甚至求到魏家门上。起初他绝口不提你,后来有一天,每经手一个病人,便要问他们认不认识你,疯魔了一样,若非医术过硬,恐怕早被丢进隔壁精神科。
肖崇山说着说着,自觉好笑:好端端的医生,治不了自己心病。
许默低垂脑袋,颓然无语:他不是有蒋铭轩了么?找我做什么。
这你得亲自去问他。肖崇山道:你想躲,肖家也能护你,但你心里,真能放得下?
许默敛眸,良久无言。
他攥紧手里的被单,怅然摇头:不放不下也要放下,这世间很多事,不能强求的。
肖崇山深深地注视他,许默断断续续地说:也许、他只是、只是想尽快、解除、婚姻关系
许默走的匆忙,没来得及让沈凌风签离婚协议书。
麻烦舅舅,许默嗓音沙哑,找人带给他吧。
了断,便要干脆些,不是么。
·
临安肖家和宁北魏家是亲戚,肖崇山便将此事交给魏延泽。
魏延泽接下了这项任务并委托给乔离,乔离表示宁拆三座庙不毁一桩婚,于是转手将事情拜托给嘴巴严实的颜老板。
颜溯盯着离婚协议书看了半天,和严衍商议后决定不干这缺德事,又把协议书送回乔离手上。
乔离很头疼,魏延泽更头疼。
两个人齐齐找到颜老板的面包店,彼时夕阳西下,面包店却尚未打烊,渣攻群里的几位竟然都在,热热闹闹地挤满了不大的休息区。
严衍腰系碎花围腰,亲自充当小二上甜点,叼着樱桃试图喂进颜溯嘴里,颜溯嫌他丢人,一扭头躲开了,魏延泽仿佛看见严衍背后的狗尾巴摇成电风扇。
这还是人民警察吗?!简直没眼看。魏延泽嫌弃。
林端眼尖,瞅见门外站着的他俩,招手:魏总,乔教授。
众人齐刷刷回头,魏延泽轻咳一声,拉了拉乔离:咱还找颜老板商量吗?
言下之意,这么多人凑一块儿,怪不好意思开口。
乔离大概是书念多了,近乎古板地实事求是:你看这儿渣攻这么多,他们一定有丰富的解决经验。
魏延泽:对哦。和丢了对象的沈医生,可不得有很多共同话题?
魏延泽进去后,先寒暄掩饰尴尬:老宋咋不在呢?
宋逸辰?林襄吃了一嘴奶油,霍司容抽纸巾给他擦,他说:去上海了,开演唱会,林渺跟着去了。
哦。魏延泽干干地笑:今儿什么喜日子么,你们都聚一块儿。
严警官说你要被乔教授离婚了,让我们来给你参谋参谋。林原坐在邵云舟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
说吧,段景升沉声开口,怎么回事?
魏延泽一回头,瞪严衍,严衍无辜:只有渣攻才能解决你的问题,很显然,我不是。他时刻不忘向颜溯献殷勤:宝贝儿,你说是吧。
寡言少语的颜老板:
魏延泽深吸口气,和乔离面面相觑,最后硬着头皮套用了我有一个朋友句式。
众攻纷纷表示不要给,众受纷纷表示要给,于是五比五打平。
魏延泽再度回头,望向始终没吭声的颜溯,严衍搂着颜溯肩膀,叹气:清官难断家务事,老魏你咋就接下这么个苦差事?
肖崇山毕竟是我长辈。魏延泽摊开双手,无奈:许默他母亲,小时候还来我们家住过一段时间,于情于理,这个忙不能不帮。
再说沈医生魏延泽压低嗓音: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消息,前两天跑我家门上,求我告诉他许默下落。高大汉子颓废成那样,太伤心难过,我看他真的担心许默。
乔离点头,叹气:肖总不让说,魏爷也没办法。沈医生不仅没找到许默,还要收这封离婚协议对他而言太过残忍。
给他吧。沉默许久的颜溯开口:如果沈医生真想找许二少,这一封协议书,能给他足够多的信息。
严衍赞同:协议书上盖了公章,沈医生一看公章,就知道该去哪里找人。
乔离竖起大拇指:干刑侦的,细节。
第二天,乔离亲自去了一趟医院,将离婚协议交到沈凌风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有门课我刚上到一半,就被告知要考试了
震撼宝宝一整年
QAQ
魏延泽乔离:豪门代嫁男妻
严衍颜溯:兼职侧写师
霍司容林襄:想做你的白月光
段景升林端:和男神离婚后
邵云舟林原:心尖上的朱砂痣
宋逸辰林渺:继承一只小傻子
第32章
乔离和沈凌风也算有交集的,两人都在宁北大学任教,不过一个在数学院,一个在医学院,都是头秃专业就是了。
乔离先去了宁大一附院,沈医生不在,同事说他回学校上课去了。乔离白跑一趟,不过转念一想,他下午也有课,顺路吧。
乔离转身走出办公室,迎面撞上陈明,陈明问:您是沈凌风朋友?
勉强算,乔离点头,陈明摇头叹气:好好劝劝他。
沈凌风是真难过,不是哭天抢地捶胸顿足那种难过,而是默然无声化入骨髓的难过,一个人憋在心里,不言不语,连吃喝都失了兴致,偶尔坐在那里发呆,就像许默呆呆地凝视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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