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们觉得我是个同性恋,难以接受?
还是我不够好,还不配当你们的女儿
越说越有要掉眼泪的趋势。
许见凡:
许见凡:真·可怜路线。
许让山和陈婉萍不知道她的真面目,真怕她当场哭出来,吓得连忙哄她:没有的没有的,叔叔/阿姨很喜欢你,什么不配,不要说这种话。
温时雪假意吸了吸鼻子,模样楚楚可怜:真的吗?
许让山赶忙道:真的真的,别哭别哭。
他对温时雪印象好,倒是真心意愿意把她当自己的亲女儿看待。再者说,她亲生父母都没对她恋爱的情指手画脚,他们有什么资格评头论足?而且这是老朋友的女儿,要是在他们家吧嗒吧嗒地掉眼泪,传回去他们要怎么跟温连昌解释?
温时雪又问:那你们还想让见凡跟我结婚吗?
陈婉萍叹了口气道:既然是注定没有缘分的情,那也不能再强求了,我们同意你们解除婚约。不哭了啊,乖,哭了就不好看了。
许见凡见状,喜出望外,但看温时雪像是没演完的样子,当即识相地把舞台交温时雪。他单方面宣布,温家大小姐就是今年的影后!
温时雪确没演完,送佛送到西,她还想帮许见凡和姜蔓薇一把,否则许让山夫妇前脚说同意他们解除婚约,后脚就给许见凡找了别的千金小姐结婚怎么办?
她拾整了一下表情,收敛平日里的意气风发,乖巧得像一只软乎乎的小猫,语气轻轻的,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们也同意见凡追求自己的幸福吗?
陈婉萍看了一眼许让山,许让山没有说话,他们对姜蔓薇了解不多,难以轻易判断是不是可以放手让许见凡去追。他们儿子为了她在这里力表真心,万一回头就被她骗了怎么办?
人心复杂,儿子就
一个,他们不得不谨慎一点。
许见凡猜到了这一点,于是道:爸,您是不是怕蔓薇骗我?
他信誓旦旦道:爸,妈,儿子已经长大了,别人对我是不是真心的,我可以看得出来,相信我一次,好吗?
许让山和陈婉萍凝望着他充满坚毅的眼眸,好似天地万物都不可改变他,也叫他们突然生出几分感慨,严峻的中情在轻蹙的眉间悄然融化。
是啊,他长大了,眼前的儿子已经从蹒跚学步的孩子成长为仪表堂堂的男人,开始拥有自己的思想,开始学会独自翱翔,不再需要他们一步一步地跟着。他们早该清楚这一点,从他为了梦想离家出走的那一天开始。
再他一个机会吧。他们听见温时雪的声音如此道,不禁抬眸看向她。
气氛肃穆,温时雪想起许见凡被父母过度保护的情,登时收起可怜的表情,语气郑重:且不说蔓薇人品如何,人生本来就是个不断试错的过程,没人能保证自己的第一个选择就是正确的,总要吃些苦头训才知道刻苦铭心。
就像您和我爸,你们打拼到今天也摔过、跌过、失败过,但你们从未被击垮,反而可以从中吸取经验,铸就今天强大精明的你们。
所以选错一回也没什么,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换一条路继续往前走就是了。
可保护一旦过了界限,除了让我们变成离了父母就活不下去的废物以外,没有半点用处。
你们难道想听见别人骂他是个只会靠爸妈的废物?
一针见血,振聋发聩,和方才那个随时都能哭出来的小姑娘简直判若两人,也从来没有一个后辈敢这么跟他们说话。
许让山目光凌厉如刀扫向这个咄咄逼人的后辈:你这么和我们说话,不怕惹我们生气,毁了我们跟你爸妈的情谊?
温时雪毫不怯场,眼神坚决,似笑非笑道:许叔和我爸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哪是我三两句话就能毁掉的。如真有这么好毁,那早就毁了,根本不需要到我来冒犯。而且我和见凡也是朋友,我现在是在拥护我朋友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力。
细数过往种种,晨风能有今天的成就,不得许见凡和
姜蔓薇的助力,作为二人的朋友,她绝对不能忘恩负义,见死不救。
什么父辈友情都哪凉快哪呆着去,温家的小魔王要捍卫他们子代的友情!
许让山忽然不说话了,锐利的目光紧紧地钉在温时雪身上。
许见凡挡在温时雪身前:爸,我觉得时雪说的没错,您有气对我来就,别怪时雪。
气氛陡然焦灼,丝丝缕缕的紧张渗透进每一个人的骨子里。窗外的日光穿过玻璃洒在温时雪和许见凡的身上,如同撒下一层金灿灿的金粉,映亮他们的轮廓。许让山夫妇坐在日光之外,如蒙阴翳,双方僵持不下。
潘贺立于光与影之间,从容地推了推眼镜,许让山和陈婉萍倒茶,再温时雪和许见凡倒可乐,气氛顿时缓和下来。
陈婉萍用手肘捅了一下丈夫,示意不要对孩子这么凶。她觉得温时雪的话在理,而且出发点都是为了他们的儿子好,没什么好责备的。
许让山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压抑了一下自己的威严,又对温时雪道: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温时雪从容不迫:那就我来说,毕竟我现在可算您半个长女。扭头冲许见凡挑眉,对吧弟弟。
许让山闻言,突然爽朗一笑:是啊,半个长女。
然后将茶杯搁下,起身走了。
温时雪用小眼神瞟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上二楼没了踪影才回头看向许见凡,满脸写着不明所以。
许见凡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没事,有我在。
陈婉萍看了一眼丈夫离去的方向,冲他二人道:我去看看,见凡、潘贺你们招待好时雪。便也跟着走了。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还是潘贺主动破冰:爷带温小姐四处逛逛吧,毕竟是半个长女,自然要了解家里的构造。
他了解许让山,这就是松口了。
许见凡带温时雪参观了许让山的书房,整整三面质感古朴的书架,中间开了一扇光线明亮的窗户,夏风徐徐吹拂,将书桌上的杂志吹得轻响。
温时雪低头看了一眼,认出了那几本时尚杂志,《绮丽》摆在最上头,不禁好奇道:原来许叔对这些也感兴趣?
许见凡也感到好奇:不,
我爸从来不看时尚杂志。
温时雪心中有了个想法,边点头边拿起一本,随手一翻就翻到了夹着自制塑封树叶书签的那一页。那是许见凡初中时做着玩的,一直被许让山用到了现在。
挺耐用。温时雪夸了一句。
许见凡轻轻笑了笑,也随手翻了一本时尚杂志,而后愣住了凡是夹了书签的页数,必然有他的名字,要么是他的采访,要么是提到了他。每一本都是如此。
杂志就摆在书桌最显眼的地方,抬手就能翻到。
许见凡捧着杂志说不出话来,如是以前,那个连他设计稿都要撕掉的许让山必然会把这些杂志都丢进垃圾筐里,不屑一顾,但他现在却一本一本地存好了书签,齐齐整整,不伤一页一角地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温时雪将杂志放回原位,欣然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