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宵叹气,我原本打算休假啊。
可在寻常世界,他们或许的确能轻松。灵异世界里,却少不得种种问题。
当下,将军的冒头,让季宵心情颇糟。
邵佐看在眼里,失笑,说:要走吗?
季宵思索片刻,释然:来都来了。
一面说,一面用手指戳一戳桌面上的小人。
小人被他戳进玉牌里。
一阵白光之后,玉牌恢复如初,只是将军也被困在其中。
前后学生只觉得又暖和起来。而最后一排的少年,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外间风云变幻,高一三班的学生们安稳读书。
这个世界里不曾有应对游戏的特案组,但因为灵异事件频发,又成立了新的相关部门。
在名单上看到孔云两个字的时候,季宵微微一怔。
按照此前约定,邵佐与季宵在本世界停留七年,恰好是从高一,到大学毕业。
这七年,一样是本世界人类在面对鬼怪时束手无措,到有了回击之力的七年。
七年之后,两人再出现在时间的长河之外。
季宵和此前一样,目送世界泡沫远去。
他回头,看向邵佐。
邵佐略有遗憾:因突发事件,自己没有像是此前所想那样,看到因一点突发奇想、提出要求,往后却察觉不妙,求自己快点长大的季宵。
不过他再抬眼,对上季宵的视线,见季宵正笑着看自己。
邵佐心头熨帖,想:算了,不急。
总会有时间的。
番外一完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啦。
第162章番外二(上)
新的世界泡沫漂浮过来。
黑暗正簇拥着光沉睡。
只是泡沫中的场面,吸引了黑暗的注意。
邵佐意识苏醒,大片暗色涌出,覆在世界泡沫之上。
他端详、审视
片刻之后,黑影俯下身,亲昵地拥抱着那个躺在黑暗之中的青年。
影子窃窃私语,青年慢慢睁开眼睛。
他听到黑暗的声音。
季宵眼睛眨动一下,抬起手,触碰身前那片流淌的暗色。
暗色坠下,流水一样,落在他身上,催促他。
季宵笑一声,好啊。
这是一块被海洋包围的大陆。
一样分作东、西两边,中间一样是一片森林。可这片大陆,又与邵佐与季宵相遇之处有所不同。
东方大陆上,俱是黑发黑眼的人们。
西方大陆上,人们则是金发碧眼。
在中央森林未有今日这样茂密的时候,两边相互通商,时常有所交流。
可随着森林愈发繁茂,渐渐有商队失踪。
人们成群结队,进入森林找寻,却只找到了被撕碎的肢体。
慢慢的,人们知道,森林之中有魔兽。
除了冒险者队伍之外,进入森林的人越来越少。百年过去,千年过去,人们竟觉得,那片森林,就是大陆的尽头。
西方大陆上再未有过黑发黑眼的人群,在神殿口中,这群人成为了恶魔的象征。
东方大路上,人们则遗忘了一切。
转眼,就是千年之后。
这夜马蹄声声。
马车之上,妇人怀抱襁褓,撩起帘子,问驾马的丈夫:咱们当真要去那林子里吗?
丈夫并未回头,仅仅应道:进去了,才有活命的机会。
妇人长叹,低声说:也是。
虽然所有人都说,森林之中,唯有豺狼虎豹,要伤人害人。但留在城镇中,一样是死路一条。与其这样,不如放手一搏!
只苦了刚出生的孩子。
妇人长叹一声。
她低下头,轻轻用手指触碰孩童发红的面颊。
元元乖啊,咱们一家平平安安。
等进入林中,马车便无用。
男人解开马身上的栓绳,将干粮、被褥挂在马身上,扶着妻子上去,自己牵马而行。
妇人看着丈夫,回头望去,看着愈来愈远的马车。
她心里还是有很多忧虑:追兵不知何时会到,他们是否会打破惯例追来。以及,自己一家人在这森林之中,可以活多久。
转眼数年过去。
妇人和丈夫已经很少去想,他们究竟到了何处。
当初,他们担心追兵赶来,于是一路向前。这么逃了近三个月,才算是勉强安心。
往后,就是砍林木、搭建房屋。
到现在,一家人住在森林深处。
元元长大了,正是活泼调皮的时候。
虽然闹腾,但也懂事。在父亲外出打猎时,他就乖乖和母亲待在屋子里,把门拴上,看母亲点一枚果子这是妇人和丈夫进入森林之后的发现,这果子可以当灯来用,她便为其起名灯果教他习字。
妇人在给儿子教《三字经》。
每天学四句。要会认,会读,会写。遇到典故,也一一掰开揉碎,讲给儿子听。
这么学完,往往一枚灯果也烧完。丈夫带着猎物归家,一天就这么结束。
然而今天不动。
她教了四句,外面的天色也暗下去。
儿子乖巧地坐在床沿,妇人心有忧虑,打开门,往外间看了一眼。
不见丈夫的踪迹。
妇人勉强定下心,再回头,看着儿子。
儿子问她:阿娘,爹爹还没回来吗?
妇人说:是。
儿子说:我饿了
妇人说:我给你煮饭。
儿子便笑。
妇人看着儿子的模样,心中又有些许疼痛。
她在灶前做饭,心中却想:这些年,元元愈来愈大。如今还好,可是往后我与季郎逃到这里,原先是不打算出去。可元元总不能一样待在这林子里。
现在,一家三人在一起。可是往后,自己与季郎总要先一步离开。到时候,不就只剩下元元一个?
妇人想到这里,便总不安宁。
她煮好饭:也是用林子里的一种类似米的果实,另外加上一些野菜,还有丈夫此前打过来的走地兔。
丰盛的晚饭之后,丈夫还是没有回来。
天色更晚,天上繁星点点。
妇人惴惴不安,儿子却开始困倦。
妇人见状,哄儿子睡下,自己依然等候。
这一等,就到了白天。
妇人叮嘱儿子,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一定不要开门。锅里有烧好的饭,饿了就去吃,莫要烫到。
然后,她自己拿了刀,外出找寻丈夫。
这一找,就找了半月,总算找到一点踪迹。
丈夫的玉佩掉在厚厚落叶之中,旁边还有一块破布,上面沾着血。
妇人见状,伏地而哭。
她再不愿意承认,也要面对现实:也许丈夫是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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