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满桌珍馐美味,红烧猪肘、酱板鸭、山药脆片等荤素搭配妥当,更有药膳熬制的鸡汤鱼汤。
酒菜丰盛到快要将圆桌腿儿给压塌般的数量,让许氏也倍感惊讶,握着苏玉的手心疼说道,“怎劳得你做这些?不过是臭小子回来,他哪里担得起这般待遇!”
“娘……”许慕寒皱眉,颇有不满的坐下,说,“我是您亲生的?”
即便许慕寒多年不归家,跟许氏之间的关系却也没有因此而生疏,反倒是如同昨日还在屋檐下喝茶谈天般,有说有笑,数不尽的话都倒豆子般的涌出来,言语之间亲昵又平常。
恐怕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吧,苏玉瞧着羡慕,心里倒是也有些想念琪花琪树那两个奶团子。
这些日忙乱起来,也是没有功夫管他们,只是托付给秦蓝玉看管,想来他们心中也颇有怨言,想着要寻天朗气清的好时节捎带着俩奶团子出去踏青游玩才好。
只是,饭馆此刻离不开人,还需要从长计议。
苏玉思索至此,略微走神,让许氏也颇为注意,问,“妹妹,可是累着了?”
“无妨,只是想起琪花琪树被我送到秦府去读圣贤书,也不知是否感觉无趣得很。”苏玉眯起眼,道。
许氏能够感同身受,瞥着狼吞虎咽的许慕寒,说,“我当年送他去嵩山,也……情非得已。”
身为父母,就想要替子女为长远计。苏玉瞧着许慕寒,倒是也轻轻开口道,“许小少爷慢些吃。”
“我当年在嵩山,可是吃过许多苦的。”
许慕寒嘴边还挂着饭粒,抬起头用手背随意的擦了擦,并不像是镇里的官宦世家的子弟注重仪态,反而多了几分随性。
“我算是半路出家,嵩山的方丈们对我都颇为严厉,总是让我晨起就练功。”
“两只手若是拎着水桶洒了半滴,就要立刻重新拎两桶。”
“别说是武功要练,傍晚时分还要背诵经文,读私塾里的圣贤书,我可是一样都没有落下。”
“起初的那段日子苦的不行,我也曾经恨过阿娘为何要将我送到那困苦的地方。”
“朋友们都在镇里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长起来,每每书信给我都要说些最近吃的饭菜来馋我,我吃着清粥豆腐,看他们吃猪肘,东坡肉,简直是想要半夜就跳墙翻出去。”
“可是后来……我便也习惯了。”
许慕寒只是将每道菜吃了两筷子,而且只是从边缘处挑选着有些糊掉、或者是残败的菜叶吃。
其余好端端的地方全部都没有动,留给许氏和员外郎,这般懂得礼数,也让苏玉心中感慨,本性好的苗子不管在何处都会教养的好些,人性难改,注视着许慕寒的眼眸也多了几分慈爱。
不过,这慈爱在许慕寒和李景行的眼里却是截然不同的情绪。
“你说的倒是天花乱坠,到底学了什么,不若当着苏姨的面儿,露两手瞧瞧?”
员外郎对许慕寒说着,顺手将旁侧挂着的刀剑扔过去。
剑鞘和剑刃在空中分开,许慕寒腾空踩着圆椅,将剑握在掌心,脚步轻点挪到庭院里,拧出几个剑花。
身法若游龙般,飘逸洒脱,并没有习武之人的那股子粗鲁,反倒是添了些诗情画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