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剑三秋吗?
应该是剑道炽火,鬼神皆落吧。
众人七七八八给出好几个回答,都被燕方时一一否定,他摇着头笑意愈深,一脸你们能猜到算我输的模样。
就连傅斯乾也好奇起来,方才那些答案和他想的都差不多,竟然没一个是对的,所以修真界究竟是怎么评价原主的呢?
风听寒眯了眯眼,出神地看向远处的云层,他与昭元仙尊勉强算是同辈,当年那人在西河镇一战成名,他也正好杀死了久久困住自己的梦魇,彻底堕入魔界。
不得不说那评价十分贴切,他亦有所耳闻。
在被算计流落无极山之前,他不是没兴起过约战昭元仙尊的念头,只可惜都不了了之,如今看来,怕是日后都没机会了。
燕方时刻意卖了个关子,任由众人漫无目的地猜测,他自个儿悄悄往旁边蹭了蹭,拽着风听寒衣摆要他低头。
风听寒心里正思索着事,顺势矮了矮身子,两个人头对着头,从背影来看好不亲密。
傅斯乾拧紧了眉,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戾气,不自觉释放出威压。
原本热切交谈的众人登时跟见了猫的耗子一般,噤声侧目,四处寻找着威势来源,手悄悄摸上了法器。
风听寒眸光一寒,身体下意识做出了反应,青锋在指间显露,修为虽没有彻底恢复,但抵御这等威势还不在话下。
燕方时脸色一白,风听寒立刻接住他,掌心灵力输送过去,暗暗帮他扛起威压。
失态只是一瞬,傅斯乾反应过来后立刻收了威势,故作平静地从角落里走出来:路上遇到危险,切记保持冷静,保护好自己是最重要的,刚才你们反应都很快,我很欣慰。
刚才短短几秒就逼得众人额头冒了汗,此时听到傅斯乾的话,从茫然之中反应过来,仙尊原来是在考验他们呐!
虽然这考验理由听起来有些牵强,并隐隐散发出不要脸的气息。
傅斯乾睁着眼说瞎话,一点看不出心虚,他在燕方时没坐着的凳子上坐下,看着虚弱地倒在风听寒怀里的某人,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嘲讽道:燕楼主,今个儿不编排别人,改了心性,学着那些娇软的姑娘家往别人怀里扑了吗?
刚缓过一口气的燕方时:
傅斯乾冷笑一声:院墙里的红杏开得热闹,燕楼主倒是爱往墙角蹭,是累了想歇息歇息,还是惦记着爬墙折一枝啊?
刚听闻昭元仙尊一针见血,言辞犀利,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少人搬着小板凳往后挪,生怕无端被波及到,他们可不想再被考验一番。
红杏风听寒满头黑线地松开燕方时,他可不想下一秒就听到有关红杏出墙的话。
被迫戴上试图挖墙脚帽子,又被残忍推开的燕方时:
心里有一万句粗鄙之言,想与眼前二人的祖宗探讨一番。
风听寒寻摸着气氛不对,率先开了口,关怀道:方才在文家耗费精力颇多,徒儿怕回房打扰师尊,不知师尊休息得可好?
傅斯乾毫不留情地顶了回去:「三千世」与那浮生幻境都是你破的,我就跟着逛了一圈,用得着休息?
之前刚和众人交代完,说此次完全仰仗师尊才破除幻境诡计的风听寒:
猝不及防地翻车了。
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瞬间灼热起来,风听寒试图勾起嘴角,却以失败告终。
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风听寒自暴自弃地摊摊手,起身就想溜:师尊说话真好听,瞧我,累得记忆都出错了,先回房休息去了,各位慢聊。
慢着,我让你走了吗?傅斯乾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乖乖坐下。
风听寒:
遁走计划中道崩殂。
坐在小板凳上的修者不自觉挺直了腰背,仙尊对自己独苗苗徒弟这么严厉的吗,累了都不让休息,太可怕太没有人性了。
不愧是鼎鼎大名的昭元仙尊!
风听寒苦着一张脸坐回去,暗暗思索起来,自己究竟哪里又得罪了这位阴晴不定的师尊大人。
算得上高兴的应该只有燕方时了,明明脸还惨白着,眼睛却亮晶晶的。能看到大魔头吃瘪,简直活久见,应当列入他一年之中的趣事排行榜。
垂头耷脑的小徒弟跟被揪住耳朵的兔子一样,傅斯乾心情突然就好了,眼里蓄起点笑意。正准备安抚一下小兔子,就瞥到一旁燕方时闪着光的眼神,这家伙莫不是见到风听寒回来开心成这样?
傅斯乾的脸又黑下来。
好心情一扫而空,郁气当胸,他开始思索要不要把风听寒赶回房间。
看什么看,不知道别人家的东西少看吗?!
傅斯乾暗自在心里将燕方时骂了个天翻地覆,甚至将此人记在了他小本本上,只待有朝一日寻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好好教训一下这家伙。
风听寒刚坐下就被傅斯乾拽着胳膊拉过去了,力气太大导致他差点一头摔进傅斯乾怀里,冰凉的手指贴上他额头,微微用力将他压在膝上。
傅斯乾垂着眼皮,言简意赅:睡。
风听寒当即就笑开了,连被那双手冰得头疼都顾不上了,调整了一下姿势,侧枕着,脸舒舒服服地贴在柔软如云绢的衣衫上。
傅斯乾揉了把他头发,抬手捂住风听寒的耳朵,对着燕方时幽幽一笑。
燕方时:
燕楼主,怎么坐在地上啊?
这等掉面子的事能说吗?
那势必是不能的!
燕方时抬了抬下巴,对着眼前这个试图向自己挑衅的男人摆出最高傲的姿态:我只是想尝试一下
燕楼主把凳子坐塌了,怕再摔着才坐在地上的。
傅斯乾眸中划过一丝诧异,短促地笑了一声。
尴尬得恨不得跳下飞舟的燕方时:
这位修者,你是哪门哪派的?哪个缺心眼的教出你这么个看不懂脸色的徒弟?
不愧是燕楼主,凳子都能坐塌。傅斯乾极其不走心地夸了一句。
有修者插了句嘴:何止是坐塌,那凳子都四分五裂了。
一个人插嘴,就给剩下的人开了先河:我徒手劈都劈不了那么零碎。
燕楼主身怀绝技,名不虚传。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群人根本不是看不懂脸色,反而是太会看脸色,一个是带队除灾的仙尊,一个是刚认识没两天的外人,二者交锋,不用选就知道要给名声地位更上一层楼的仙尊站街。
正道之中果然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燕方时气得说不出话,索性闭了嘴装哑巴。
傅斯乾再没说话,阖着眼皮不动如山,一只手还稳稳地捂在风听寒耳朵上。
不比风听寒,没人敢扒着这位仙尊问东问西,他就坐着不说话,一群人也不敢走,就陪在一旁干坐着,吱个声都不敢,生怕吵着他。
直到飞舟停下,众人才松了口气,默默在心里想着往后少去仙尊旁边。
一路上只有清风流云作陪,风听寒竟真小睡了一会儿,飞舟停下时都没醒,还是傅斯乾把他叫醒的。
gu903();伸伸胳膊踢踢腿的修者们又酸了起来,再严厉的仙尊也有温和师尊的面孔,同人不同命,风听寒可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