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确实不是活人。银宿屏息,绕着唐洛年打量了一圈,他这样子,很像中了上古时期的傀儡术。
风听寒抬眼:傀儡术?
银宿颔首:傀儡术是批命人的秘术,能将尸体炼制成傀儡,不过不太一样,傀儡术是将魂魄保留在尸体里,赋予尸体自由活动的力量,并不会剥夺傀儡的心智。但这人却像行尸走肉,俨然只是一具空壳,并没有留下魂魄。
又是批命人,浮屠百景图与批命人有关,这唐洛年也像是与批命人有联系,那在上古时期早就被灭绝的批命人,为何被频频提起,是巧合?还是蓄意为之?
风听寒按捺住心中的情绪,将批命人一事暂且放下,挥手将唐洛年击倒,幕后之人费尽心思将无上尊者的尸体挖出来,难不成只是为了把遮日送过来?
风听寒习惯想一百步走一步,不会做多余的事,因而他并不觉得唐洛年只是幕后之人用来送剑的工具。
曲庄主,可否麻烦你检查一下这具尸体?风听寒温声道。
曲归竹被他这客客气气的模样吓了一跳,余光瞥见傅斯乾,干笑几声:不麻烦不麻烦,我正好闲得无聊,风公子不开口,我也会主动要求的。
风听寒满意地点点头,兀自研究起手中的剑,他已有了九灭,自然不可能再与遮日结印,只是有些好奇银宿说的,能毁天灭地的能量。
曲归竹惧怕风听寒而说的话,落在傅斯乾眼中就是殷勤的表示,他眯了眯眼,语气不善:我师徒二人劳烦曲庄主颇多,怎能一直给你添乱,不如就让银宿跟着你,帮你一同检查吧。
小青龙眨巴眨巴眼,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登时脸色大变:我才不要和这血脉低下的女人一起研究死人!
曲归竹本想拒绝,但听到他这话,怒上心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银宿,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仙尊这办法不错,正好缺个搬尸体的,我同意。
搬尸体?你这女人竟然想让我搬尸体?银宿震惊不已,恨恨道,你这女人好生歹毒,我青龙一族血脉高贵,是主人身边最重要的属下,我这双手是为主人杀敌的,怎能做那些个搬尸体的低贱之事!
曲归竹摊摊手:仙尊都这么说了,你有意见?难不成是想忤逆仙尊的意思?
她早就看出这自称青龙的男人脑子不太好使,阴恻恻地挖下坑,就等着这人往坑里跳了。
果不其然,脑子不好使的小青龙龇牙咧嘴地跳进了坑里:这病痨鬼算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傅斯乾冷笑一声:病痨鬼?我算什么东西?
小青龙亲眼看着这病痨鬼从冷笑变作委屈,掩面咳嗽不停,然后他家主人就抛下手中的剑,急忙关切地问:师尊,怎么了?
在一旁看戏的曲归竹适时开口,添油加醋地说:被那畜生气到了,仙尊是性子温和的人,被他一句话骂得气血上涌,唉。
风听寒一个眼刀飞过来,正扎中小青龙的心脏,他打了个哆嗦,气弱道:主人,我,我
他想说我没有,可想了想又觉得说不出口,这女人的话虽不好听,但也是实话。
傅斯乾摆摆手,故作大度地说:是我安排不当,不怪他。
说完他又看着银宿,温和地劝慰道:表达不满可以,但在人世间行走,还是学着说说人话比较好,动不动就骂人不是个好习惯,今日骂我也就算了,若是继续这样口无遮拦,恐怕会招致祸患。
小青龙听得一愣一愣的,当真思索起自己言辞是否过当,他是一条讲道理的龙,更何况是在主人面前,于是他并没有反驳,开始回忆刚才说过的话。
风听寒脸色阴沉,傅斯乾是他手中的人,他都没骂过,怎么着也轮不到旁人置喙:你骂他了?
这声音冷得能结冰,银宿听得龙鳞都要炸开了,他诚实地回道:我,我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那算不算骂,人类说的话,意思貌似与他们妖兽精怪不同。
见风听寒变了脸色,傅斯乾连忙清了清喉咙,他还不至于为难一条没脑子的龙:好了,别提这事了,让他跟着曲庄主帮忙吧,咱们回去看看遮日,我顺便给你讲讲神剑幻境中发生的事。
风听寒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自家师尊那吃不得亏的性子,若真受了委屈,哪里会轻描淡写地揭过去,唯一的解释就是:眼前这龙刚才惹着他了,现在他已经出完气了。
风听寒也不想和银宿多交流,他清楚自己不是劳什子北海战神,借借名头的事,真要一直装着还累,索性就顺着傅斯乾的意思,将这条憨头憨脑的小青龙丢给曲归竹了:既然如此,银宿你便去帮曲庄主吧。
傅斯乾的神魂与昭元仙尊不同,在浮屠百景图中的他与现在样貌不同,银宿只当他们是两个人,现下见自家主人对他言听计从,比在百景图中对那朋友更好。
比朋友还好的关系是
银宿心中一紧,有如醍醐灌顶,五雷醒脑,他觉得自己悟了。
那人定然是主人的夫人!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没错,刚才那人所言所行,像极了在吹枕头风。
所以他刚才是对主人的夫人不敬!小青龙在风中凌乱了,呆呆地目送风听寒扶着傅斯乾走远,连自己即将面临搬尸体的悲惨命运都不顾得了。
曲归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恶意满满地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唐洛年:来吧,搬尸体吧。
银宿拒绝还没说出口,就见曲归竹指了指风听寒离开的方向:赶紧的,不然我就告诉你主人,你不听他的话。
这女人比吹枕头风的主人夫人还可怕!
那尸体一看就死了几百年,臭得要命,小青龙委屈得一塌糊涂,扁了扁嘴,差点没被熏哭了:女人,你,你
我怎么?曲归竹打断他的话,慢悠悠地笑,小东西你听过一句话吗?最毒妇人心,你最好别惹我,不然小心我玩死你。
银宿心道,人类的语言果然博大精深,令龙无法理解,他眨眨眼,不再勉强自己去参悟曲归竹话里的意思,真诚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女人,你能让我闻闻吗?
刚放完狠话的曲归竹:?
小青龙捏着鼻子叹了口气:这陈年老尸体太臭了,都快熏吐龙了,女人,你快让我闻一闻。
被当成人形香包的曲归竹大脑一片空白,宕机半天才恢复,然后她开始思考一个严肃的医术问题:如何撬开龙的脑壳。
这边研究尸体人龙组面临着全新的问题与挑战,另一边研究神剑二人组陷入了诡异与暧昧并飞的局面。
风听寒努力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被傅斯乾拉上了床,两人盖着一床被子,肩挨着肩,并排靠在床头,他觉得自己动动腿都能踢到傅斯乾。
师尊,我还不想发展得这么快!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斯乾打断了,那人把手往他面前一放,笑吟吟地说:给我暖暖。
这是风听寒住的屋子,傅斯乾那间屋子被唐洛年轰得乱七八糟,屋顶都没了。
风听寒愣愣地握住他的手,搓过一根根指节,极为认真地执行暖手的任务,想到自己刚才差点说出来的话,觉得脸有些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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