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离开的傅斯乾把封止渊抱回了客栈,燕方时没想到封止渊会带人过来,只准备了一个房间,不过这正合了傅斯乾的意。
一路走回来,傅斯乾已经把事情理顺了一遍,封止渊醉酒之后那句话绝不会无稽之谈,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封止渊现在已经知道了前世发生的事,另一个是他虽然不知道,但已经有要恢复前世记忆的迹象了。
傅斯乾倾向于后一种,如果封止渊知道了,应该不会不问他。
突如其来的事打破了傅斯乾徐徐图之的计划,他意识到,对于前世的真相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立刻查清楚。
无极山一行,绝不能耽搁。
那食肆的酒确实烈,烧得封止渊面颊红润,傅斯乾一把他放到床上,他就自动往里翻了个身,他喝醉了不疯,很乖,躺在床上就睡了,嘴唇微微分开,呼吸间吐出辛辣的酒气。
最烈的酒能催开最妖艳的花,一个醉人一个诱人。
傅斯乾心中担忧,殊无心思欣赏这幅诱人沉醉的美景,他单膝跪在床榻前,凝视着床上人的脸,久久没其他动作。
一看,便是半夜。
后半夜,封止渊迷迷糊糊转醒,喝酒时没用灵力抵御酒气,过了这几个时辰,身体已经自动排解了酒气。
头有点疼,他一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深沉的眼眸。
修者夜视能力也极佳,房间里虽未点灯,但看得真切,傅斯乾眼底沉着的情绪浓烈,叫他一时分不清楚,这究竟是在酒造的梦中,还是在现实里。
斯乾?经酒烧过的嗓子嘶哑,吐出的声音略干。
傅斯乾握住他的手,在夜幕中闭了闭眼,轻声应道:我在。
封止渊瞬间回过神来,将他往床上拉:怎么不上来?也不点灯?
看着看着就入了迷,忘记用灵力保护身体,一跪半夜,腿早麻了,从膝盖上传来针扎般肿胀的痛感,封止渊一拉,他就跌到了床上,不小心泄露出一丝轻呼。
怎么了?
封止渊急忙问道,指尖一错,紧接着一簇星火便照亮了床榻。
他看到一双布满血丝的眼。
封止渊心里一惊,想起什么,他登时跃起,把人按在榻上,撩开了傅斯乾的衣衫,又继续去拽下面的裤子。
傅斯乾哭笑不得,连忙挡住他的手,调侃道:大半夜,孤男寡男,小渊儿是想耍流氓?
封止渊脑袋一嗡,却还惦记着傅斯乾刚才喊的那声,一时间也没有心思和他打趣,沉着脸道:让我看看你的腿。
他不可能听错,傅斯乾的眼,还有藏起来的腿。
这人有事瞒着他。
是你自己乖乖配合,还是要我动手?封止渊严肃道。
傅斯乾躺在床上,闻言惊诧抬眼:原来宝贝儿你喜欢霸王硬上弓?
封止渊:
傅斯乾伸直胳膊去拉他的手,笑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配合,需要我叫两声吗?
封止渊深吸一口气:需要你脱个衣裳。
猝不及防被反将一军,傅斯乾一僵,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随即便慢条斯理地解开外衫,长指绕着衣带停顿了下,勾着唇看封止渊:这样脱,宝贝儿可满意?
傅斯乾一张冷玉碎雪般的脸,做出这等动作,好似冷玉崩裂冻雪初融,更具别样的诱惑力。
封止渊呼吸一窒,一把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这些事放到你我成亲之日,别想转移话题,你的腿究竟怎么了?
这样都瞒不下去,那就是真的瞒不下去了,封止渊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他从来都无法拒绝。
傅斯乾坐起身,顺势摸了把封止渊的脸:心疼我可以,不许哭。
前世的记忆里,封止渊的性格并不像现在这般冷硬,他活泼爱闹,受了委屈也会躲起来掉眼泪,在傅斯乾的印象里,这人就是个小哭包。
封止渊嗤了声,委婉表达了自己对这话的不屑。
腿上是因为跪的时间太长血液不流通,有些青紫,但傅斯乾皮肤白,所以看起来十分严重,有点狰狞可怖的味道。
封止渊在那青紫之处按了一下,傅斯乾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腿麻了之后像针扎一样的感觉,真是酸爽。
这一声把封止渊吓得够呛,立刻移开了手:很疼吗?
不疼,就是有点麻了。傅斯乾哭笑不得,见封止渊一直盯着自己的腿不说话,捏了捏他的手,故作惊诧,该不会真心疼哭了吧?
封止渊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老实交代,这到底怎么弄出来的?
傅斯乾幽幽地叹了口气:跪出来的。
封止渊:???
合着你刚才是跪在床前?大半夜不睡觉跪在床前,这什么毛病?
封止渊抬手贴上他额头,从热乎乎的手心中洇出一点灵力,试图进入傅斯乾身体里查探,这人莫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傅斯乾只觉无奈,却没阻止,放开神识接纳他的灵力,状似无意道:宝贝儿,我要是对不起你,你觉得跪一跪有用吗?
封止渊掀起眼皮:你对不起我了?
傅斯乾:我就这么一问。
封止渊哼笑出声:那你是准备对不起我了?
哪儿能啊。傅斯乾连忙告饶,我怎么敢对不起你,我宝贝你还来不及。
封止渊没接话,从他额头上拿下来的手又落到他腿上,轻轻用灵力揉了起来。
热意骤然灌进,那股针扎的感觉消退了些,取而代之的是酸麻,傅斯乾控制住自己想要抽回腿的冲动,勾着一缕封止渊散落在肩头的黑发转移注意力。
旁人欺我辱我负了我,我都得十倍百倍讨回来,跪一跪要是有用,魔宫大殿早跪满了人,谁又能说我心狠手辣?
直到把他腿上的淤青揉散了,封止渊才拿开手。
傅斯乾因着他刚才那句话心不停往下坠,一直安安静静的,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封止渊把那缕头发解救出来,又把自己的手指塞进傅斯乾手中,挠了挠他手心:那是旁人,对你我舍不得,我总会心软,你要是对不起我,大抵连跪也不用跪。
傅斯乾心中激荡,若不是理智尚存,怕是现在就会将上辈子的所有事和盘托出。
他可以在任何事上冲动,唯独这件事不行。
封止渊散尽了酒气,说了这么多又困了,打了个哈欠:时辰尚早,再睡一会儿?
傅斯乾动容不已,拽着手把人拉进怀里,床上一躺,被子一盖,傅斯乾在他眼皮上落下个吻:睡吧。
夜深,帐中只传来迷迷糊糊的呢喃音,疏淡的酒气散开,氤氲成一室旖旎风光。
gu903();风清月朗,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