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说完要让季廉去叫人,却听一道诧异的声音道:这不是潘统领么?这是出什么事了?
叶云亭循声看去,就见李踪与韩蝉正站在台阶之上,崔僖在两人身后半步,方才出声的正是他。
李踪脸色阴晴不定,朝崔僖使了个眼色。
崔僖便疾步走上前,看了看潘统领的情况,方才起身去同李踪回话:人晕过去了,身上只是些皮外伤。
潘岳乃是神策军统领,一个下人胆敢殴打朝廷命官,可是死罪。李踪捻了捻腰间玉佩,冷然道:将人拿下!
他心里很有些不快。他带着韩蝉过来,本是想看场好戏的。结果刚到了地方,却正好看见潘岳被个下人殴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才不得不现身。
既然先前的法子行不通,那便换个法子好了,左右他也只是想试试那些传言的真假罢了。
李踪一出现,不问青红皂白就兴师问罪,更笃定了叶云亭心里的猜测。
他上前一步,将季廉护在身后,与拔刀出鞘的神策军对峙:潘岳借酒对我不敬,季廉不过是听我的吩咐,给潘统领醒醒酒罢了。
李踪眯起眼:王妃这是要公然袒护了?
叶云亭肃容与他对峙:不过是与陛下说明实情罢了。
朕亲眼所见之事,如何还需王妃赘言?李踪脸色一沉,喝道:将人给我拿下!
侍卫闻言正要逼近动手,却不防一柄飞刀破空而来,精准扎透了侍卫掌心。侍卫吃痛松手,长刀当啷落地。
事情还未分清对错,陛下怎么就要捉人了?未免太心急了些。李凤歧人在台阶之下,声音却不容忽视。
李踪骤然转身,身侧侍卫长刀尽数出鞘,呈护卫状将他拱卫中间。
侍卫统领怒喝道:放肆,陛下面前,岂能用刀!
李踪凝着李凤歧指尖飞刀,沉声道:永安王这是何意?
李凤歧收起飞刀,漫不经心笑了笑:陛下莫怪,臣只是护妻心切罢了。
第45章冲喜第45天处置
场面一时沉凝,李踪与李凤歧对峙,其余听闻动静而来的官员纷纷屏声静气,噤若寒蝉。
李踪凝着他,脸色难看,好半晌才笑了一声:想不到堂堂永安王也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候。
这陛下就说错了。李凤歧笑了笑:叶云亭可不是什么蓝颜红颜,他是我的王妃,是这永安王府的另一个主人。他半眯起眼眸,缓缓扫过在场所有人,斩钉截铁道:对王妃不敬,便是对我不敬,对永安王府不敬!
他声量并不大,但却一声比一声沉,向在场众人昭告叶云亭的分量。
先前他还曾想着,不必将叶云亭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告知所有人,免得李踪知道后,又使些下作手段。但经了今日一事,他却想明白了。他再藏着掖着,这些人只会以为叶云亭是个面子货,谁都敢来招惹一番,反而生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今日的潘岳便是如此。
李凤歧神情愈冷,命人将自己抬上台阶后,转动轮椅靠近叶云亭,关切地看着他:我来晚了,可有受伤?
叶云亭看了叶妄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叶妄来得及时,没有受伤。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李凤歧闻言没再说什么,只微微颔首,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后,将他与季廉叶妄护在了身后,才抽出注意力,俯身去看潘岳。
潘岳被季廉一顿狠踹,已然昏了过去。李凤歧见他不醒,嘴角便挑起个冷酷的弧度,转着轮椅,毫不留情地轧上了他的手掌。
十指连心的剧痛叫昏迷之人痛呼一声,终于醒了过来。
初初醒来,潘岳记忆还停留在被季廉狠踹的时候,尚没有弄清情况。他骂了一声抬起头,正要问候对他动手之人,却对上了李凤歧冷漠的眼睛。
他的气势一下弱了下来,表情要笑不笑,要哭不哭,十分难看:王、王爷
说话间眼珠乱瞟,待看到一旁的李踪时,卑微的腰杆又勉强挺直了些。他下意识想自地上爬起来,去李踪那边寻求庇护、
然而没等他起来,迎面便是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脸上。
清脆的鞭声落下,伴随着潘岳杀猪一般的呼痛声。
本王让你起来了?李凤歧右手握鞭,在左手掌心敲了敲,不紧不慢道。
呼号的潘岳闻言身体一僵,只能忍着痛跪好,一边说着王爷饶命,一边频频以眼神去向李踪与崔僖求救。
然而崔僖此时只躬身垂手立于李踪身后,从始至终没有看过他一眼。而李踪脸色铁青,牙关紧咬,却到底没有开口。
潘岳意识到了什么,想起叶云亭之前所说你背后的人,可不足以在永安王的盛怒下护住你,他之前虽有疑虑,却到底抱着一丝侥幸。却没想到,如今当真一语成箴。
皇帝护不下他,也不准备护他。
潘岳到底也没有蠢到底,意识到皇帝可能要舍弃他后,试图为自己开脱自救。
他满脸是血,双手撑地咚咚咚就嗑了几个响头,求饶道:王爷息怒,我实在是喝多了,认错了人,方才冒犯了王妃。还请王爷念在无心之失的份上,饶我一命。
他这这几下磕头倒是实打实的,不掺一丝儿假,额头上的雪将青石地砖都染红了。抬起头时,额头上的血与他脸上伤痕一叠加,越发狰狞可怖。
有与他相熟的官员目露不忍,出声为他求情:潘统领贪杯,酒醉无状,冒犯冲撞了王妃,虽然有错,但也实在是无心之过,还请王爷饶他一命。
之后又陆陆续续有两三人替他说话。李踪见状,也赞同附和道:是啊,既然误会已经说开了,今天又是个好日子,永安王与王妃还是息事宁人吧,何必闹出人命来?
他说着看向叶云亭,脸上笑着,语气却暗含威胁:王妃也不希望这事闹大吧?
其他人来得晚,都只知道潘岳是对王妃不敬,但具体如何不敬,却并不清楚。只猜测大约是他喝多了酒,说了些混账话。
李踪此言,明显是在暗示叶云亭,坚持闹下去,对谁都不好。
然而叶云亭脾气虽然软和,却不是怕事之人,他没有顺着李踪的意思息事宁人,而是朗声道:潘岳借酒屡次三番试图折辱于我,也就是我是个男子,不惧此事,没叫他讨到便宜。但若是此事换做府中任何一位女子,岂不是名节尽毁?俗话说酒品见人品,潘岳酒醉之后在王府之中尚且敢如此行事,平日里的品行可见一斑。
他环视一圈,无视其他人诧异神色,看着李踪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潘岳以下犯上,请陛下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实在不必顾及我。我一个男子,又没有名节一说,此事便是闹大,对我也无甚妨害。
他直言方才遭遇,神情坦荡大方,完全不惧旁人议论。
在场诸人听他这么一说,方才弄清楚,原来这所谓的不敬,竟是这么一回事。大多数人看向潘岳的目光便带了些鄙夷。
就是再瞧不上这个永安王妃,大家面子上都还过得去,潘岳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在王府里如此行事?更离谱的是他占便宜不成竟还被王妃反制住了,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就连与潘岳相熟、先前给他说情的官员也一脸晦气,不再给他出头。
众人不再出言相帮,甚至有亲近永安王的官员小声道:王妃说得对,这若换做是我,剁了他都是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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