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得?
李凤歧破罐子破摔,一副无赖模样:大公子可听见大夫方才的话了?我这病可不能憋着。他拖长了调子道:需要合理纾解。
叶云亭倏尔冷笑一声:大夫还说了,王爷得好好喝药。
说完便丢下李凤歧,拿着方子大步出了房门。
半个时辰之后,李凤歧瞪着面前散发着一股冲鼻苦味的汤药,铁青着脸道:已经没事了,也不是非要喝这个不可。
叶云亭皮笑肉不笑,亲自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良药苦口利于病,黄连清热降火,王爷多喝几日,就不会再鼻血不止了。
李凤歧:
第58章冲喜第58天真假(一更)
连喝了三日汤药,李凤歧脸都是青的。他怀疑叶云亭借机报复他,往里面多加了黄连。
于是心情十分郁郁。
倒是叶云亭每日亲自盯着他喝汤药,瞧着十分开怀。
李凤歧一边咬牙切齿想做点什么让他长点教训以振夫纲,一边却又喜欢他在自己面前笑容张扬肆意的模样。最后到底是舍不得占了上风,只能舍己娱心上人。
日日喝黄连的憋闷无处发泄,恰让来传讯的朱烈给撞了个正着。
朱烈尚且不知自家王爷正愁没处出气,乐呵呵在庄子里转了一圈,便去寻李凤歧禀报消息。
今日他寻到庄子上来,乃是因为皁河传来了捷报。
李踪十月二十七启程赶往皁河,今日十一月初五,加上赶路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过八日,如此短的时日里就传回了捷报,就非常耐人寻味了。李踪以及神策军有几斤几两,他们都再清楚不过,所以他急急忙忙就上山来递消息了。
李凤歧听着他一通抑扬顿挫的发言,眼皮都没抬一下:既然都知道是局,那你急急忙忙来报什么?
?朱烈搓搓手:我这不是好奇么,王爷你说那殷啸之到底想做什么?虚晃一招,诱敌深入?
等几日不就知道了?心浮气躁,乃为将之大忌。李凤歧抬眸看他,忽然朝他笑了笑:你既然这么闲,正好去将柴房的柴劈了,也好静静心。
朱烈:???
他睁大了眼睛,试图挽回一下:这柴房的柴不是有伙夫劈么?我现在心如止水,这就回王府去等消息。
说完转身就要跑。
李凤歧在他身后咧开嘴,慢悠悠道:现在没有伙夫了。
朱烈脚步一顿,转身不情不愿道:遵命。
李凤歧见他走了,方才哼了一声。边上的叶云亭瞧他一眼,又有些好笑:王爷心情不好,拿旁人撒气做什么。
我没有心情不好。李凤歧嘴硬,一字一句道:我与大公子朝夕相对,心情好得很。
叶云亭笑:那王爷先把今日的汤药喝了?
说完自身侧拿出个食盒,捧出碗熟悉的乌黑汤药来。
李凤歧脸一苦,却还要保持镇定接过碗。
喝就喝,不过就是一碗黄连汁罢了。
叶云亭见他喝完,忍笑从衣襟里摸出个油纸包来。油纸包里装的是他叫厨房准备的蜜饯。他捻过一颗递到李凤歧面前:今日这是最后一副药,喝完便不必再喝了。
李凤歧原本脸是苦的,心也是苦的。但此刻看着递到嘴边的蜜饯,这苦也不苦了,全是蜜饯的甜。
低头将蜜饯吃入口中,品了品香甜滋味,又忍不住道:这是不是就是苦尽甘来?
他话里有话,明面上说得是蜜饯,实则说得是他与叶云亭之间的关系。
但叶云亭却未答,他瞧了李凤歧一眼,笑眯眯收起油纸包收入袖中,只道:王爷觉得呢?
李凤歧咂摸了一下,又振奋起来,痞笑道:我觉得就是。
叶云亭待他如此周到体贴,若不是也心悦他,如何会如此?
但叶云亭却不肯遂他心意,未曾说是也没说不是,只似是而非地朝他笑了笑。
大约是在行伍中待久了,不熟之时,李凤歧还是高冷寡言、脾气不好的永安王,可熟悉之后便会发现,这是个为达目的,能死缠烂打不要面皮的主儿。
今日他要是承认了心意,晚上李凤歧估计就能拉着他要圆房。
这些日子叶云亭将他看得透透的,并不想进展如此之快。既然如此,不若就先让他自己猜着。
况且两人你来我往地斗法,对于初尝情爱的叶云亭来说,也别有一番趣味。
没能得到想要的回答,李凤歧这回却并不太失望。若说之前他还不确定叶云亭对他的心意,经过这一遭,他却越发笃定叶云亭同他一样。
只是他面皮薄,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既然如此,只能由他向前走,待他走完这前头九十九步,只剩下最后一步,叶云亭就是不认也得认。
两人各有心思,望着对方,扬唇笑了笑。
朱烈砍完柴回来,就见李凤歧面前放着碟蜜饯,他正一手拿着书,一手捻着颗蜜饯往嘴里送。
那蜜饯颗颗如铜钱那么大,中间的核去了,被腌制的透亮,散发着一股甜腻腻的香气。朱烈看他一颗接一颗地吃,就觉得腻得慌。
又忍不住多嘴:王爷何时爱吃蜜饯了?
他记得自家王爷从前并不怎么吃甜食。
李凤歧慢条斯理吃完,擦了擦手,才抬眸看他:你知道你为什么总被受罚么?
?
我总被罚,难道不是王爷你太过喜怒无常?
但这话朱烈不敢说,他心里冒出了不太好的预感。
李凤歧见他面露惊恐,嫌弃地撇了嘴,难得心情好指点了他一番:因为你不仅话多,还不会看脸色。
他点了点面前那碟蜜饯:这是王妃给我准备的。懂了么?
朱烈小鸡啄米地点头:懂了懂了。
既然是王妃给的,不好吃也得吃了。
这大概就是惧内吧。
你懂个屁。
李凤歧觑着他的脸色,冷笑一声:我看你是这辈子都学不会了,老朱家恐怕只能指望朱闻传宗接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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