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冲喜重生 绣生 2377 字 10个月前

却说这边沈重予出了王府,回了城外大营之后,便渐渐冷静了下来。差事没办成,他该如何给小皇帝交代?

李凤歧这边失利就罢了,决不能再叫小皇帝对他生出嫌隙。

涅阳都督府如今内强中干,沈家更是江河日下。若不是如此,他也不至于主动投靠皇帝。唯有跟着皇帝,有拥护平乱之功,沈家才有可能东山再起。

他咬牙思索了半晌,又策马往皇宫行去。

皇宫。

李踪依旧装着重伤昏迷,实则在暗中等待沈重予的消息。他日日躺在床上装病实在有些烦了,正烦着沈重予怎么还未有动静时,崔僖就来通报了:陛下,沈大人求见。

宣。李踪精神一振,坐起身来。

外头沈重予跟在崔僖身后进来,见着皇帝就先行了个大礼,负荆请罪:臣未能完成陛下嘱托,还请陛下重罚。

李踪眉眼一压,虽有不悦,但沈重予已然自请降罪了,他便不好再发作,眯起眼看他,沉声问:怎么回事?

沈重予略去了那一座还未上报朝廷的铁矿,将自己在永安王府遭到的羞辱添油加醋地说了,最后愤然道:是臣无能,未能完成陛下嘱托。

与你无关,李凤歧向来狡诈。李踪却是阴沉一笑:我倒是想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得知其中有诈的。

沈重予也觉得其中必然有哪个环节出了岔子,但他回忆了许多遍,却也找不到纰漏。

倒是李踪,目光连连闪动,思索着有可能给李凤歧传信之人。

正思索间,崔僖又来报:陛下,乔侍中前来求见。

李踪下意识想要躺回去装病,但转念一想李凤歧不上钩,再装也没什么意思,摆摆手道:宣吧。

第65章冲喜第65天(二更)

乔海仁斟酌良久,到底还是入宫求见了。

这些日子永安王在京中的动作,他看得最明白不过。也越发笃定,皇帝必定没有大碍,否则永安王不会忽然平白无故的往外传假消息。

但御驾归京后,皇帝的情形却与他所猜测不同,太医们神色肃穆,口风严密,竟仿佛皇帝的情况当真不好了。

他思来想去,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加上先前韩蝉以及部分朝臣小动作频频,他到底放心不下,便索性入宫求见,一探究竟。

崔僖领着乔海仁进去,将人引到门口后,笑眯眯道:乔大人进去吧,陛下和沈大人正在里头议事呢。

闻言乔海仁心中疑惑愈深,都重伤卧床昏迷不醒了,怎么还在议事?

他带着满腹疑惑进了内殿,就见李踪坐在塌上,双手撑着膝盖,榻边扔着些染血的绷带。脸色虽然有些白,但却泛着红润,哪里像是重伤垂危之状?

见过陛下。乔海仁上前行礼,目光上上下下将人扫视了一番,也看出不好来。

李踪察觉他隐晦的打量,笑了一声:乔爱卿入宫所为何事?

京中最近人心浮动,都言陛下在交战中重伤垂危。乔海仁是个耿直性子,也不爱绕弯子,索性将外头的风言风语都说了:陛下龙体既无大碍,为何不出面安定人心?

这几日流言愈盛,人心浮动,恐不利于朝局稳定。

李踪活动了一下手腕,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随口问道:人心浮动?怎么个浮动法?

难不成除了李凤歧,还有其他人敢造反不成?

这乔海仁略微迟疑,见李踪似对韩蝉所作所为尚不知情,只得提醒道:太傅大人他最近几日里,曾数次拜访端王府。

李踪压根没往别的方向想,下意识想说太傅拜访端王府怎么了,话到嘴边,才陡然想起来端王府里有什么。

他脸色骤变,不敢置信地同乔海仁确认:太傅去端王府做什么?

臣未曾去过端王府,不敢乱说。乔海仁躬身拱手,叹息道:陛下去端王府,同端王一问便知。

太傅与皇帝师生情深,皇帝又格外敬重太傅,若是可以,他并不希望二人反目。已经离心了一个永安王,若太傅也生出异心,来日朝堂情形,不堪设想。

可眼下瞧着,他最坏的猜测,怕是要成真了。

搁在膝上的双手攥成拳,李踪脸色沉凝,一言不发。

沈重予侍立一旁,越听越是心惊,转瞬却又盘算起来,皇帝身边少一个心腹,他就多一分机会。

内殿气氛肃杀,好半晌,李踪才凝了乔海仁一眼,沉声道:乔侍中今日就宿在宫中吧,朕有些事情还亲自确认。

是。乔海仁一声叹息,皇帝这分明是怕他泄密,要暂时将他圈在宫里。

他瞧着李踪阴沉脸色,再联想到永安王的动作,总觉得这其中他漏掉了什么重要关窍,但他无论如何也琢磨不透,最终只能随着崔僖去了安排的偏殿歇息。

太乾宫中只剩下两人。

沈重予觑着他难看的脸色,谨慎地没有出声。

片刻后,李踪收敛了情绪,面无表情道:沈爱卿可也听到外头的传言了?

听了一些。沈重予垂首,小心道:但臣在城外大营,听得也不全。太傅之事,更是不曾得知。

李踪忽然嗤了一声,似乎也不是真要听他的回答,喃喃自语道:连乔海仁都知道了,竟就独独朕不知道,可笑!

他忽然暴起,狠狠将塌上的软枕砸在地上,面目狰狞道:可笑至极!

陛下息怒!没料到他忽然发作,沈重予一惊,立即匍匐在地。

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拿朕当回事,都盼着朕早点死了是不是?李踪双目发红,胸口起伏不定,从乔海仁说韩蝉去了端王府之后,这口气就憋在了胸口,此时终于得以宣泄出来。

臣不敢,臣对陛下之忠心天地可鉴!沈重予暗道了一声倒霉,却只能努力平息他的怒气。

李踪却根本听不进去了,他满脑子都是韩蝉在盼着他死,甚至都迫不及待地为他挑选继承人了。这简直太可笑了!

他劳心费力地装了一场重伤,不仅没伤着李凤歧分毫,反而引得韩蝉坐不住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端王府,对,端王府。他念叨了几声,原地转了两圈随便披了件外袍,提起架子上的鞭子就外走去,所过之处内侍们神色惊恐地跟随其后,却没人敢上前阻拦。

闻声而来的崔僖快步上前,轻声问道:陛下这是要去哪儿,我命人摆驾。

端、王、府。三个字自李踪齿缝里蹦出来,他头也不回道:给朕将马牵来!

崔僖闻言也不多阻拦,朝身后的内侍打了个眼神,对方便匆匆去备马了。

内侍迅速牵来马匹,李踪翻身上马,便策马朝宫外而去。

宫里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消息灵通的在李踪出了宫门之外便立马知晓了。

太傅府中,韩蝉听着眼线回禀,提着茶壶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便洒了满桌,他陡然抬眸看向报信之人: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