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2)

冲喜重生 绣生 2405 字 10个月前

之前他听闻李凤歧身中奇毒成了废人,可先前一战李凤歧忽然领兵出战,却半点瞧不出曾中过毒,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如今交锋中一试,对方虽然面上若无其事,但身体的动作却骗不了人。

他的腿还未好全,如今多半是在强撑以稳定军心!

闾丘锋想明白后,故意攻击李凤歧的双腿,就见原本沉着的人,虽然极力镇定,却还是露出一丝惊慌之色。

我今日便要取你项上人头,祭我西煌将士英灵!闾丘锋眼神一利,重刀砍向李凤歧的双腿。

李凤歧察觉他的意图,神色一惊,想要策马避开,但双腿的动作却明显滞涩,慢了一步。眼见避无可避,只能狼狈地滚下马避开。

王爷!奋勇杀敌的朱烈见状大喊一声,便策马奔了过来,将落马的李凤歧拉上马,带着他逃回了后方。

闾丘锋见状放声大笑,扬声道:永安王已是我手下败将,西煌勇士,随我杀进渭州城!

话音落,西煌士气大振,而北昭军中明显骚动起来。军中甚至响起了收兵的号角声。

闾丘锋岂会浪费此等大好时机,乌泱泱的西煌军如洪水般涌入极北城墙内,北昭军士气大跌,来不及撤退的小部分军队,如同散沙一般四散而逃。

而西煌军则运来攻城木,再次开始撞击渭州城的城门。

***

震天的厮杀声传到了外城,原本虔诚祈福的百姓们抬手张望,迷茫的面孔上隐现惊慌。

怎么回事?

怎么战鼓声和号角声?是不是西煌军杀来了?

有王爷在,就是西煌也没本事杀进来吧?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里,有人看向祭台最前方的叶云亭与老王妃,见二人仍旧笔直地跪着,双手合十虔诚祈福,对隐约传来的厮杀声充耳不闻,便也跟着略微安下了心。

王妃和老王妃都没动呢,肯定没大事。

也是,自从有王爷坐镇,西煌人就没打进来过,这次也肯定能打胜仗。

祈福的百姓们小声交流着看法,骚动又渐渐平静下来。

渭州城方向传来的厮杀声一直未曾断绝,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收兵的号角声忽然响了起来。渭州百姓们对这声音并不陌生,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收兵了。

必定是又打了胜仗。

果然是天佑北疆!

然而他们正议论纷纷时,却听渭州城中又传来一声重物倒塌的巨响,紧接着,便是更加清晰的喊杀声。连身下的土地都在微微震动,似有千万马蹄奔驰而过。

与此同时,城中燃起冲天的火光。

法场上有人猛地站起身来,瞳孔中倒影着熊熊火光,他喃喃道:渭州城,破了?

话落,越来越的人踉跄着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面面相觑:城破了?

这些呢喃低语,似一粒粒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泊之中,很快便激起了剧烈的浪花。众人从不可置信到惊慌恐惧,只花了不到数息的时间。

所有人都陆续站了起来,互相推搡着、惶惶不安地看着火光熊熊的渭州城。

第105章冲喜第105天以尔尸骨,护我百姓!

渭州城中。

闾丘锋带兵杀向都督府,一路之上,北昭军溃不成军,节节败退。李凤歧不见踪影,大约是落马受了伤暂时藏起来了,只有他身边两名副将朱闻与姜述还在负隅顽抗。但主将已经败,又不见踪影,北昭士气跌破,他们战败,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先将城中清理一番。屠尽北昭残兵。闾丘锋站在都督府正堂,长刀拄在地上,尚未干透的鲜血顺着锋利的刀锋滴落,浸入青砖之中。

三名副将齐声应时,眸中野心翻滚。其中一人道:那城外的北昭百姓如何处置?

因为永安王妃的缘故,那些百姓都还在外城的法场上,但想必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渭州战败城破的消息。

别让他们跑了。闾丘锋道:带兵将人围起来,最好活捉李凤歧的母亲与王妃,那些普通百姓暂时先关押起来,到时候从里面挑些漂亮的女人,赏给勇士们。

那副将一听,眼中精光愈盛,左胸重重擂了一拳:末将这就去!

闾丘锋在正堂的太师椅上坐下,不紧不慢地拎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盏凉透的茶。北昭富足,就是这饮茶的器具也做得精致无比,这茶叶更是北昭富人才喝得起的好东西,就说在北昭,一两好茶能值千金。而寻常人则只能喝茶梗。

可在西煌,价值千金的好茶只有皇室才能喝得起。像他这样为国立功的大将军,也只有受到王上恩赏时,方才能得上一二两。

闾丘锋一口吐掉口中略显苦涩的茶水,轻蔑道:就这样的东西,也值千金?北昭如此富裕,那这次谈判,我便要让西煌的普通人,也能喝上茶叶!

堂中的将士齐声附和,仿佛已经看到不久之后北昭割地赔款的将来。

***

渭州城外,人心浮动。

法场上的百姓们惊惶四顾,却不知该何去何从。这里的许多人,根在渭州城。渭州城破,他们的家也就没了。

有人在问怎么办,有人说不如跑吧,不然等西煌人杀出来,命都没了,还有人说干脆杀进去,他们这么多人,跟西煌人拼个鱼死网破,也好过家破人亡

无数惶恐的声音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祭台上的诵经声不知道在何时停了。叶云亭在季廉的搀扶下站起身,动了动跪得僵硬麻木的双腿,方才转过身来,拿起一旁的铜杵,重重在梵钟上敲了三下。

梵钟的声音雄浑沉闷,自带一股庄重。钟声如水波荡开,一阵阵扩散出去,让骚动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目光都下意识地看向声音源头。

叶云亭握着铜杵,神色从容笃定:诸位先莫要惊慌,不如听我先说两句。

他的声音并不浑厚,但在静默的黑夜里,却传得很远。

自永安王镇守北疆之日,未曾有过一场败仗。永安王在一天,渭州城安一日。是也不是?

百姓们面面相觑,长居渭州的百姓们零零星星地应和道:没错。

是,只要有王爷在,西煌蛮子就杀不过来!

那今日也不会有例外。叶云亭又在梵钟上重重敲击一下,钟声传出很远,却未曾掩盖他沉静的声线:我乃永安王妃,站在我身侧的,是永安王的母亲。我们信王爷这一仗不会败,会一直坚守在此地,等着北昭军大捷。你们可愿信?

百姓们左顾右盼,窃窃私语。

有人高声道:可若当真败了,又该怎么办?

是啊,西煌蛮子凶恶,现在逃命还来及。若是迟了,恐怕就要成了人牲。

人群里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有质疑的,自然也有支持的。只是大家谁也没有先动,毕竟这天寒地冻的夜晚,要逃也难得寻到方向。

叶云亭静立在原地,那些议论声他都听在耳中。但此时此刻,他尚且不知城中情况,不能贸然将李凤歧的计划透露给这些一无所知的百姓,所以他只道:要死也是我死在大家前头。我与母亲,誓与渭州共存亡!你们呢?是要背井离乡做逃兵,还是与我一同死守家园故土?

青年的身姿并不伟岸,甚至有些瘦削。身后燃烧的篝火映照出他的面上神情,仍旧一派沉静从容。但口中吐出的话语却字字铿锵,振聋发聩。

gu903();大雪漫天,北风呼号。祭台上的和尚们又敲着木鱼,诵起了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