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 / 2)

冲喜重生 绣生 2502 字 10个月前

一时有些怔然。

生母?李凤歧敏感地察觉这其中的不同,张口欲问,又压了下去,挥退了厅里伺候的下人。

此事等会再说吧。叶云亭压下复杂的心情,看向面露的茫然叶妄,他对此事毫不知情,见着叶云亭神色不对,愈发茫然:我娘可是说了什么?

嗯,告诉了我一些旧事。叶云亭对生母之事尚且弄不明白,也不知道如何与他解释,只能含糊带过。

叶妄轻易便信了,见他没说是什么旧事,也没有刨根问底,反而十分快活地同他说起另一桩事情来:娘告诉我,那个冯姨娘还没正式接回府,就惹得爹大怒,被关在了偏院里。连带着我那个便宜二哥,也被爹禁足了。

自从知道他还有个便宜二哥后,叶妄心里很是不舒服了一阵子。又担心日后冯氏母凭子贵,娘亲在国公府会受委屈。所以他才拼了命的想做出一番成就,日后好给母亲撑腰。

但没想到他还没来及功成名就,这母子俩倒是先惹怒了父亲。

冯氏的事涉及后宅阴私,殷红叶在信中没有说过程,只说了结果。是以叶妄并不知道其缘由。倒是叶云亭听了后,与李凤歧对视一眼,沉凝的面上有了些许笑意:看来离开上京时送给叶泊如的大礼他已经收到了。

当初他以冯氏为人质,要挟叶泊如同他一起去了温泉庄子给他打掩护,承诺事后会将冯氏送还。

他倒是没有食言,只是直接将身怀六甲大着肚子的冯氏送去了国公府。

彼时冯氏有孕已经过了三月,逐渐显了怀,只要叶知礼不傻,见着了人便能知道,冯氏同旁人有染,给他戴了绿帽子。

只可惜他当时走得匆忙,国公府的热闹是没看到。

不过时隔这么久,这结果倒也还算喜人。

但凡是个男人,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妾室同其他男人珠胎暗结。叶知礼好面子,此事必定不会张扬出去,加上冯氏是叶泊如的生母,而叶泊如如今已经在朝中领了差事,更不能随意处死,是以叶知礼只能捏着鼻子将人关押起来。但他日后只要想起冯氏,必定不会对叶泊如有什么好脸色。

叶泊如之前几次三番地针对他,还对李凤歧意图不轨,叶云亭虽然好脾气,却也不是泥人儿捏的。所以才在离开上京之时送了他这么一份大礼。

想必叶泊如此时肠子都该悔青了。

叶泊如倒霉也跟大哥有关?叶妄挠了挠头,没太明白里头的弯弯绕绕。但想到那个还没见过面的便宜二哥被大哥收拾了,他就止不住高兴。

叶云亭笑了笑:也算他们母子自作孽。

叶妄附和点头:母亲信中说他们母子都被禁足之后,父父亲大约是气坏了,最近都在前院,很少去后院,母亲的日子也还算安逸。

殷红叶算是对叶知礼死了心,如今一心只想着儿子好。否则也不会将深藏多年的秘密主动告诉叶云亭,无非希望多卖个好给叶云亭,叫叶云亭多照顾叶妄几分。

叶云亭明白殷红叶的心思,却没有同叶妄点破,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如今升了百夫长,正好叫你母亲高兴高兴。

听他这么一说,叶妄恍然,笑嘻嘻地跟他告辞,迫不及待要去给母亲写家书了。

虽然只是小小的百夫长,可也是他凭本事挣来的。

待人走了之后,叶云亭才收敛了笑意,将信递给李凤歧看,重新说起了信中之事:殷红叶说,我的生母并非王氏,乃是我父亲年轻时养在府中的一名外室。

同信送来的,还有一张小像。

是名女子,容貌妍丽,神色张扬,与叶云亭有六七分相似。只是这女子的眉目更浓艳,而叶云亭则温和内敛。

这张小像让叶云亭信了七八分。他喃喃自语道:难怪舅父总不亲近我。

舅父王且不止一次地对他说过,他长得半点不像母亲。

可他其实也不像叶知礼。

世上不像父亲也不随母亲的也不是没有,他从前以为自己便是其中一个,可如今看见这张小像,他才意识到,他其实是随了母亲的相貌的。

殷氏说,我母亲可能没死。叶云亭捏着那张小像,垂着眼眸低低道。

殷红叶不仅告诉了他当初查到的消息,还将自己的推断一并告知了他。

当初叶知礼在国公府养了个外室,那外室没有名姓,下人只称呼她做贺夫人,那贺夫人与叶知礼之间的纠葛无人知晓,只知道她替叶知礼生下了一个孩子之后不久,便消失无踪了。而当时王氏恰好难产,生下一个死胎。叶知礼便索性将这个孩子充作了王氏的孩子养大。

而这个孩子,正是叶云亭。

第108章冲喜第108天(补二更)

这番说辞里,有许多漏洞。李凤歧听完,斟酌片刻道。

比如叶知礼身为齐国公,要是想纳妾,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纳,何必偷偷摸摸养个外室?当年的王氏嫁入国公府算是高嫁,王家更算不上高门,叶知礼并不需要顾忌王氏不能纳妾。

再者便是王氏与贺夫人差不多前后有孕,贺夫人生下孩子不知所踪,王氏又恰好难产生下一名死胎,这若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一些。而且据殷红叶信中所说,王氏难产之后,国公府的老人陆陆续续也换了一批,如此作为,倒像是害怕被人发现什么,刻意将知道当年情形的老人都遣散了。

而且王氏身亡,叶知礼若是要续弦,没有嫡长子方才是最好的。但他却宁愿日后不好再娶续弦,也要将叶云亭记在了王氏的名下,充作嫡长子。假若他对叶云亭爱之深,为他日后身世打算也能说得过去,可他偏偏待叶云亭并不好。这便有些自相矛盾了。

还有就是那位贺夫人,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外室,叶知礼何至于将人藏得密不透风?就连国公府伺候的老人都只知道一个姓氏。倒像是叶知礼在刻意隐藏对方的身份。

叶云亭也想到了这几点,他垂眸道:我生母的身份,还有王氏的死,或许都存疑。

而且你还记得我在温泉庄子里无意发现的那本游记么?叶云亭迟疑了一瞬,缓缓道:我当时在庄子里寻到一些旧书,其中有一本南越游记,那游记的笔者是一名女子,里头还提到了她有一位好友兼兄长名叫玉檀,也在上京。

玉檀这个名字并不出奇,但若是男子用,却是十分少见。偏偏叶知礼的小名,便叫玉檀。

年纪,小名,地点都对得上,很难不叫人联想。

那温泉庄子原本是汝南贺家所有,那南越游记,也极可能是贺家的某位小姐留下。李凤歧道:若那贺夫人当真是贺家小姐,便都对的上了。

汝南贺家当年因勾结南越,通敌叛国落得个满门抄斩,男丁尽诛,女眷尽数充作官奴。若是叶知礼与贺家小姐有旧,偷偷将人藏了起来当做外室,那他费心隐藏贺夫人的消息,就都说得通了。

只是贺夫人忽然消失,王氏又恰好难产去世,以及叶知礼将叶云亭充作嫡长子,还是存在疑点。

叶云亭垂着眼睫,心事重重。

我命人去查一查叶知礼与贺家的关系。这么多年过去,许多旧事都掩埋在时间里,可若是有心去查,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叶云亭低低嗯了一声,却还是闷闷不乐的模样。

李凤歧知晓他得知生母另有其人,必定心情复杂,没再多说什么,只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唤来五更,让他给焦作送一封信去,连带查一查当年贺家的旧事。

***

这一年的春节过得格外快,转眼便到了元宵。

因为战事,渭州城的除夕春节都过得匆忙潦草,并未庆贺。如今西煌大敌已退,借着元宵节,城中早早便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