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静一愣:什么?
贺兰鸢却没有回答,而是缓声道:你五岁就进了宫,我养了你二十年,可你太让我失望了。说话间,她自袖中拔出匕首,按住惊骇的赫连静,毫不留情地割断了他的喉咙。
如今云亭回来,已然是留你不得了。
她出手迅速果决。赫连静来不及反应,只能睁大了眼,捂着脖子倒在了血泊里。
贺兰鸢擦干血迹,将匕首收好,不疾不徐地往殿外走去。守在外头的宫人瞧见她满身是血的走出来,发出惊骇的低呼,反应过来后,又惊恐地捂住了嘴,眼睛却忍不住地往殿内瞟。
王上病重难愈,刚刚薨了。贺兰鸢却不怕他们看。她一回南越便来处理赫连静,便是为了斩断那些大臣的最后一条退路。
只要赫连静还在,这些大臣就会有千千万万个理由来劝说她,与其如此,不如她亲自断了这条退路。
让这些人退无可退,只能跟着她往前走。
赫连静的尸身很快被收敛,丧钟声响彻王宫。
贺兰鸢沐浴过后,好好休息了一晚。次日一早,便召集一干重臣入宫议政。
那些大臣从那些宫人处得到消息时,已然是傻了。相比那个半路杀出来、且与北昭皇帝关系匪浅的叶云亭,他们显然更属意扶持赫连静这个傀儡。
他们昨日求见,也是为了劝说太后三思后行。
可谁知道贺兰鸢的动作竟然这么快,下手又这么狠!竟然没给他们留一点反应的余地。
一干重臣在入宫的路上碰见,都是面色沉重地摇头,继而叹息一声。
赫连静一死,他们恐怕只能遂了贺兰鸢的意。
入宫的大臣心中都有了打算,却不想贺兰鸢竟不只是想让自己的亲儿子继位当南越王!
此事万万不可!说是合而为一,双王并治,可这与亡国有何异?!
太后这是在断送我南越的百年基业!
若太后执意如此,我等只能血溅王宫。
一众大臣群情激奋,纷纷出言反对。
贺兰鸢等他们都说完了,方才道:都说完了?那便听哀家说一说吧。
她早在李凤岐提出这个建议之时,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如今迈出的每一步,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是以她面对这些愤懑的大臣们,依旧神色淡然,不疾不徐:你们觉得哀家此提议是在断送南越江山?或许还有人心里想,哀家这是为了儿子,连祖宗基业都不顾了。对不对?
那些大臣虽然顾忌着没有明说,但贺兰鸢都看得分明。
她笑了一声,接着道:但你们想过没有,若是没有哀家与云亭这层关系。北昭已收了西煌与东夷,当真会放着南越不管吗?
你们之中有人随哀家去了北昭,北昭帝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该一清二楚。若不是有这层姻亲关系在,他下一步便能挥军南下,将南越变成北昭的国库!
但我们也未必会败!有大臣出言反驳,底气却已经没有之前足。
便不说胜负。贺兰鸢道:你们只算算,若真打起来,南越要死多少百姓,要损失多少钱财?
众大臣默然不语。
贺兰鸢见状,便知道他们心知肚明。这些人遇事,往往习惯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但她却绝不会背这个骂名,亦不会叫自己的儿子背。
就像先前李凤岐说的一样,如果没有这层姻亲关系,北昭迟早会攻打南越。北昭虽然前一阵内外交困,但李凤岐横空出世,接连灭了西煌东夷。民间呼声极高,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南越虽然有一时之力抵抗,却不是长久之计。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实际上李凤岐提出的双王并治,实则已经是他妥协退让的结果。
他完全有能力整个吞下南越。
这一场商议,到底没能得出结果。一众大臣入宫时气势汹汹,出宫时却如同霜打过的茄子。
但贺兰鸢丝毫不着急,她知道这些人迟早会妥协。
若是同意她的提议,南越与北昭以联姻之名结盟,南越这些世家官员的地位也能保留。但是不同意,一旦日后开战,这些人反而可能一无所有。
他们心里已经清楚利弊,只是还没认清现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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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鸢与一众大臣的拉锯战,持续了一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