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这几日我的腿好疼,走两步都感觉要断了。

封禹被吵得头疼,自来了人间,祁司钰那把清亮男声不知为何变成软绵绵的柔声,每每说话像极在撒娇。

起初封禹听出一身鸡皮疙瘩,没忍住说了两句,哪想这给祁司钰寻到折磨他的法子,每次找到机会便要在耳边呱唧个半日,快让封禹麻木了。

你少说两句。封禹腾出只手,捏了他的鸟嘴,将我吵烦了,便回客栈待着。

本来这毛毛雨天出来便惹人心生烦闷,耳边有只吵人的小鸟在,心情好不起来。

祁司钰张嘴啃了封禹手一口,吐掉之后呸呸呸:你怎么答应我父王的?是要食言而肥么。

知晓无法化成人身的祁司钰要被封禹亲自带着前往人界寻找机缘,凤王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太子殿下被闹烦,丢下祁司钰在人间自生自灭。

封禹看在凤王诚意满满的份上,便答应了。

这事儿被祁司钰知道,时不时要拿出来说两句。

每回被祁司钰闹到精疲力尽,封禹不禁想,他重生前后究竟经历了什么,变得如此磨人。

只希望这回人间探查,能窥见几分。

封禹将他往肩窝里面揽了揽,免得风吹雨淋湿他艳丽的羽毛:记得,不食言,你少吵我几日,想要什么都有。

祁司钰小嘴叭叭,撒娇音拖着长:我这样也做不得什么,除开说话。

他为自己吵封禹找到个合理借口,让封禹无话可说。

封禹重重叹了口气,闭上了嘴。

祁司钰瞥着他眼睛下方的青黑,伸长头贴近看两眼,难得大发善心闭上嘴,东张西望。

这处宁静致远,薄雨阵阵间,屋檐起伏,墨色连连,好似描绘上等的水墨画,却在远山近景里冒出几簇绿色。

在祁司钰如今小凤凰模样来感受周遭境地,很是平和,没有波动。

为何封禹要带他来这里呢?

他心有疑惑却不问出来,被封禹收伞从肩膀取下来放在臂弯里,带着进了人声鼎沸的茶楼里。

人间最为热闹的地方便是茶楼。

寻常时候这里便时常有人过来喝茶聊天听说书,更何况绵延雨天,多得是没法做工的人来这里偷得浮生半日闲。

别出声,给你买绿豆糕。封禹哄着他,随着店小二上二楼。

二楼靠窗地方无人,封禹选了此处。

楼内人多,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快乐笑容,四处皆诡异。

第20章第十九章.

不用封禹说,长眼睛的祁司钰也发现茶楼里面的不对劲。

他从封禹肩头一路踩着到对方高贵不可侵犯的头顶再到冠发的玉簪,凭借足够的高度俯瞰整个茶楼。

茶楼里面的人似乎对他们的到来无从察觉,依旧在我行我素,有说有笑。

祁司钰发现窗户明明开着,外面的风雨却进不来,有东西将其阻隔在外。

看来在这偏远地方作威作福的妖物,多少有些小能耐。

小凤凰这些日子来被过分投喂,不如先前轻盈,占据玉簪一端,会压得人失衡。

尽管这点失衡对封禹来说轻到可忽略不计,但这龙族骨子里睚眦必报的小性子偶尔也会发作起来。

祁司钰尚未察觉出茶楼里究竟哪位是主使者,便被熟悉的手捧住肚皮子,夹住两条细长鸟腿从某人头顶上请下来。

因茶楼里面诡异四起,人也不见得是还活着的真人。

祁司钰便不收敛性子,爪子翅膀齐用地扑腾起来:封禹,你放开我,我办正事呢,你不要打扰我。

如若你说的办正事是踩在我头顶发呆,那你这正事办得还挺轻松。封禹在他面前早不如先前那么紧绷着。

即便偶然他搬出梵音在凤族的事来,也不见得好用。

那会儿封禹这个渣男怎么说来着。

哦,对。

渣男说梵音已成过去,他总不能活在回忆里面,既然和自己合籍,就要对自己负责。

梵音再如何好,轮落到这地步,希望自己能看在两人合籍,梵音也没寻仇的份上,对朋友好些。

这是人话吗?

祁司钰气得不行。

但又没法光明正大的和封禹说个清楚。经过多番查证,他是弄清楚了,封禹记忆有问题。

那也就表明封禹是不知道他前世究竟是怎么没的,更不清楚乐卿及天帝到底做了什么。

他私心想让封禹知道全部,再由对方自己做选择。

至于乐卿和天帝,他依旧不会放过,看着吧,他会让曾经伤害过他的人终得恶果。

如此想着,他再看眼前毒舌男人,也没留情面:你头上有金子,我踩都不能踩了?本殿下肯纡尊降贵的踩你脑袋,是你之幸运。

封禹听得发笑,指尖划过唇角,压下笑意,伸到骄傲挺起小胸脯的小凤凰面前,屈指轻弹:看来在你眼里,我的身份形同虚设。

不设防的小凤凰被弹得往后仰,好悬摔个屁股墩,又被男人张开手掌拢住才站稳。

祁司钰炸毛了:说理归说理,你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呢?

封禹忍笑:啊,这次是我不好,下次我还敢。

祁司钰:

气得想打人。

奈何身体力行不得,他这个鸟模样,无论对封禹做什么都不见得有过大伤害。

一凤凰一人互不饶过时,先前带路的店小二端着封禹要的东西快步过来,放东西同时还笑盈盈说:这是公子要的五香瓜子,杏仁酥,桂花糕,及一壶碧螺春,客官慢用。

店小二倒好两盏茶,便要退下,封禹喊住他:慢着,小哥,我想和你打听个事儿。

说着,抛过去一块碎银。

店小二受宠若惊,捏着银子不知所措:这、公子想问什么?如若我能说上两句,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银子便不必了吧。

店小二要将银子归还,被封禹凭空出现在手里的碧玉折扇挡住。

封禹装作没有看见店小二眼底因折扇浮现而乍然一过的杀意,依旧轻声含笑道:就当做我冒昧过问的赔罪礼吧。我想问问小哥,这里何时建起又是何时开的茶楼?

店小二犹豫再三还是将银子纳入囊中:楼是早年便有的,茶楼是三月前从京都春闱高中状元的状元郎开的,说是给他那不愿同去京都的老母亲留个营生之处。

那茶楼掌柜人在何处?封禹又问。

店小二挠挠头:今日不在,掌柜的身子骨健朗,喜欢四处瞎溜达,一日下来也不见得能见上,有时三四天也不来楼里。公子想见咱掌柜的?

封禹转了转扇子,以折扇尖抚摸小凤凰乱动弹的脑袋,化作安抚。

不是,好奇多嘴问两句罢了,多谢小哥作答。

店小二揣着银子和托盘转身离去,在封禹和祁司钰看不见的时候,眼里绿光一闪而过。

祁司钰是感觉到店小二的不同凡响这才不吭声,由着封禹动手动脚。

待店小二一走,他用翅膀拍开封禹那柄折扇,没好气道:你想做什么?

可恶,那折扇还是他的,何时被封禹这厮假公济私弄走的?

封禹眼眸轻抬,扫过悄然这边看好几眼的几人,折扇轻勾,将离自己有些距离的小凤凰勾到面前。

这几日要与我形影不离,行吗?

祁司钰素来很在意他的行为举止,见他视线走向,大概也明白有人盯上他们。

单是封禹独身倒也没什么,那是个可化形可施法的龙族,来去自如,无人能对他怎么样。

他就不一样了。

受历经天界所连累,只能老实当个小凤凰,走个路都三步一休息,比书中娇弱的女子还不如。

封禹这么说是为照顾他的自尊心,也为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