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并不讨厌像那样就是了。
近在咫尺的少年安静看着她,眼中歉疚逐渐消散,化作一丝羞赧笑意。
“谢小姐。”
他说:“再来一次,可以吗?”
没等她做出回应,裴渡再度欺身上前。
薄唇覆在她之上,一寸一寸地压,温热触感彼此相撞,溢出微弱的、叫人脸红的水声。
他呼吸仍旧很轻,有时停下动作,用耳语般的音量问她:“这样可以吗?”
谢镜辞哪里有力气回答,只想把自己缩成滚烫的一团。
她纸上谈兵的功夫一套接着一套,轮到实战,完全成了羞愤至死的软脚虾,闻言拼命吸了口气,低不可闻地回应:“……可以。”
――不对!她在做什么!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裴渡眼里笑意更浓,倏而又问:“我能……再用力一些吗?”
明明做着那么令人脸红的动作,讲出来的话却纯良至极,让她完全找不到理由责怪。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人。
谢镜辞真想敲他脑袋,又冷又酷地应上一句“随便你啦”。
但她话到嘴边,便被裴渡的攻势全然吞没,变成一团毫无意义的吐息,以轻哼的形式响在两人耳边。
这道声音暧昧至极,有如意味不明的欲拒还迎。
救命救命。
谢镜辞心里的小人尖叫不止,疯狂以头抢地,这不可能是她发出来的声音!
裴渡显然发觉了她凌乱的气息,生涩地伸出右手,摸一摸她后脑勺:“谢小姐,别怕。”
他好开心。
谢小姐并不排斥这般亲昵的触碰,还对他说了“可以”。
他的身体像在被火焰熊熊灼烧,心里如同裹了糖,情不自禁从眼底溢出笑意。
少年黑瞳幽深,唇角微勾的时候,自颊边现出小小的酒窝。
这是他期许了十年的姑娘。
谢小姐也喜欢他。
他不满足于浅尝辄止的触碰,疯狂的念头在心底肆意生长,想要攫取每一缕气息、探寻每一寸角落。
裴渡话音含笑,低哑得恍若呢喃,用唇瓣勾勒出她嘴角的弧度:“……我来慢慢教你。”
然后弓身,用力。
第五十二章(撒娇。)
谢镜辞觉得很慌。
如果打从一开始,裴渡就是个纯粹的暴君形象,那她定会好好做人,不去招惹。
可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兔子,向来温温和和、一派正经,连拥抱都觉得逾越规矩,稍微被碰上一碰,就会瞬间满脸通红。
像这样的人骤然反扑,褪去层层温良,变得吃人不吐骨头――真的真的很叫人心慌。
更可怕的是,当一切尘埃落定,她一边面色绯红猛地吸气,一边看着裴渡直起身子,居然发现他的脸同样滚烫,等眼中浓郁的情愫渐渐褪去,又恢复了如往日一般的纯良模样。
他甚至伸手碰了碰她的嘴唇,黑眸深深,极认真地问:“疼不疼?”
谢镜辞脑子里一团浆糊,又急又羞,没做多想咬上他指尖,引得裴渡身形陡然停住。
如今魔气尽退,归元仙府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澄澈灵力,因为云水散仙参悟得道、修为大增,浓郁程度更甚以往。
谢镜辞体内所剩无几的气力得以补充,没过太久便恢复了平日里的状态,稍作歇息后,与裴渡一并前往正殿。
因着暴增的灵气,秘境之中万物复苏。
如盖的参天古木郁郁葱葱,每片叶子都像被水洗刷过,绿意盈盈。正殿之外藤蔓疯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整面墙壁,带着几朵点缀其中的小白花。
谢镜辞一路走一路惊叹,瞥见正殿的模样,忍不住惋惜出声。
和其它地方的生机勃勃相比,正殿建筑被损毁大半,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只需望上一眼,就能想象出当时九死一生的惊险景象。
最右边的高阁轰然塌陷,化作堆积成山的齑粉;房檐与屋顶皆被掀飞,琉璃瓦摔落在地,一片片地碎开;地上则散落着道道血迹,鲜红、青黑、深绿,种种截然不同的色泽逐渐干涸,凝固在价值不菲的地砖。
“辞辞!”
孟小汀一眼便见到谢镜辞身影,小跑着迅速赶来,一把搂过她脖子:“太棒了!我就知道你们一定能打败心魔!”
“大都是裴渡的功劳。”
谢镜辞摸摸她脑袋:“他受了伤,正殿里还有多出的医修吗?”
迎战那团心魔的时候,全靠裴渡拔剑上去硬扛,她入了他的识海,又有云水散仙散落的神识在一旁保护,没受多么严重的伤。
谢镜辞一段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只顾提及裴渡,全然没去关心其它,于是后知后觉补上一句:“你们这边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