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声音像蛊,谢镜辞只觉得耳朵快要化开。
木香越来越近,裴渡覆上她的唇。
这个动作不似亲吻,更像是浅啄,几乎没有任何力道,自她唇珠向下,来到微抿的嘴角,紧绷的下巴,以及白皙纤细的侧颈,像是最为虔诚的信徒。
他一点点将她抱紧,指尖轻颤,勾勒出她脊背的轮廓,仿佛为了确认一切并非幻象。
“对不起……我从来都不知道。”
这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
在许许多多孑然一身的日与夜里,裴渡都是将她看作唯一的信念,一步步往上爬。谢小姐能答应同他订婚,便已是难以想象的喜事,今日所见的一幕幕景象,如同团团簇簇爆开的蜜糖。
他被冲撞得不知所措,只觉眼眶酸涩发烫。
这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奔赴。
当他竭力向谢小姐靠近的时候,她也在不为人知地、默默然注视着他。
在以往,裴渡甚至不敢做出这样的假想。
心绪如潮之后,便是情难自禁。
“谢小姐。”
喑哑的少年音缱绻在颈窝,裴渡下巴蹭在她肩头,带来微弱的痒,以及一滴滚烫的水珠:“……我像在做梦。”
第七十四章(至于谢镜辞与裴渡,注定死)
散落的神识凝成光团,被谢镜辞握在手中。
淡金色光晕自指尖缓缓溢出,没有温度,只透着薄薄一层触感,让她不敢用力攥紧。
事实上,谢镜辞身体里也不剩下什么力气。
方才在与忆灵的一战中,她与裴渡都尽了全力。识海里尖锐的疼痛若隐若现,然而在剧痛之外,占据了全部感官的,是心绪汹涌如潮。
被迫亲眼见到自己黑历史,这种事已经足够叫人面红耳赤。
而比这件事更加羞耻的,是她身边还站着黑历史里的另一名当事人。
她以后再也没办法对着裴渡耀武扬威了。
每当他见到她,一定都会想起那副小猪拱食的模样。
谢镜辞浑身如同被火烧,羞赧之余,却也感到了无与伦比的庆幸与欢欣。
当初在归元仙府见到裴渡的回忆,她看着男孩跪在那座无人问津的破败庙宇失声痛哭,却只能干巴巴立在原地,连抱一抱他都做不到。
那时的谢镜辞除却心疼,更多是难以言说的懊恼与自责。
原来有人那样在意着她,她却只把裴渡当作可有可无的陌生人,搜索脑海中的所有记忆,都找不出几道他的影子。
如果早一点发现就好了。
他的付出太多太多,她却连朝着裴渡笑一笑都做不到。在裴家那十年,孤独的少年没有朋友,没有自由,连为人的尊严也被一并剥夺,所拥有的唯有满腔温柔与奢望。
直到被偷走的记忆徐徐展开,她才终于知晓,裴渡并非一个人在努力。
在无数个孑然的孤独日夜里,都有一道影子悄悄陪在他身侧。他不是没有谁在意的怪小孩,被他放在心上的姑娘,也在把他视为无可取代的、重要的人。
他一直在被静悄悄地喜欢,所有付出都没有白费。
真是太好了。
这个念头带来的欢愉太过浓郁,竟让她一时忘记羞赧,小心翼翼抬起手,摸了摸少年绵软的后脑勺。
毛茸茸的,像是某种乖顺的小动物。
落在颈间的水滴带着滚烫温度,被丝丝缕缕的吐息一吹,溢开异样的凉。
谢镜辞动作笨拙,右手前移,把裴渡的脸稍微抬起。
他呼吸乱作一团,仓促眨了眨眼。
铺天盖地的黑雾散去,林中恢复了如往常一样的静谧。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下来,让一切微小的表情都有迹可循。在斑驳日影里,少年人冷白的面庞精致如玉,缕缕绯色好似霞光,蔓延到眼尾,兀地变浓。
裴渡向来是清冷寡言、不染尘埃的。
如今红着眼落了泪,让她无端想起万物春来复苏,桃花荡起一汪春江水,不偏不倚,恰好落在谢镜辞眼中。
他似是觉得不好意思,低头垂了眼睫,试图忍下眼中泛起的红,殊不知这样的动作欲盖弥彰,反而让自己显得更为仓惶无措。
裴渡在竭力抑制心里狂涌的冲动。
自他在谢小姐的记忆里见到自己的影子,就已经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越到后来,这种羞于启齿的欲望越来越浓。除了靠近,他还渴求着拥抱与触碰,心中喜爱太满,不受控制地往外溢出来。
先是归元仙府里的那个亲吻,再是此时此刻逐一呈现的景象,谢小姐总能给予他意料之外的蜜糖,少年形单影只多年,哪曾被这样对待过。
这世上……怎会有如她一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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