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是修禾,所以姬景七设计了一出大戏甘愿在黑暗中徘徊百年磨灭修禾的意志将对方炼魔。
现在又是温子清和晓时昧,他们依旧是剑修。
这样强大密集的攻击下,姬景七很清楚他迟早要用自己的鬼魄的力量。
温子清静静的站在那,脸上是捉摸不透的笑容,“姬景七,你有没想过为什么天道之下这个世界容不得魔修?”
“这种事情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但那又如何?”
天道不容魔修并不是因为天道无情,相反,天道不容魔修正是因为天心最慈。当姬景七偏执成魔的那一刻,魔修就没有饶恕过这个世界。
他们所修之道在毁灭,在炼化,他们撕扯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自然也排斥着他们。
温子清也是一样的。
当他的道是唯独一人活的时候,似乎就注定了有一天他将会陨落。
只是温子清比姬景七幸运,温子清是心甘情愿的走向这个未来,没有怨恨也没有不甘,只是有一点不舍,他舍得不他在蹒跚前进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人。
那个让璀璨的星光也照耀到他的晓时昧。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公平过,既然如此我为何又要对这样的天道公平?”姬景七冷冷的看着温子清,“不过对你说这些也没有用,你是看不到最后的结局了。”
“我不需要看到,我比任何人都要相信晓时昧,她能走到她想要的结局,”温子清轻笑,“我看着她从一个坐在洞府门口口中念叨着累,念叨着乱七八糟的话的普通人成长为一个……她最想成为的勇敢而一往无前的剑修。”
她比任何人都要勇敢,比任何人都要坚定,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脚下的路究竟该怎么走。
而温子清比任何人都要相信她。
“姬景七,我比你幸运,我会在黄泉路上……”
“这种事情不要随便说出口并且替我决定啊”
就在所有的巨兽将被清理干净温子清想要再看看晓时昧的时候,令温子清和姬景七都诧异的是晓时昧竟然动了。
晓时昧硬是咬牙突破了温子清的禁锢狼狈的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强制调动灵力的后遗症让晓时昧几乎是五脏六腑都在震动,她嘴角的血滴落在衣襟上就像是开出了一朵血色的花。
可她还是做到了。
“大师兄,不要太狡猾了,说什么忘了你,你在我面前死去,简直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我的意思啊,”晓时昧喘息了两下平复自己的气息后才愤愤的对着温子清说道。
闻言,温子清简直忍不住又叹气了起来,“我都要死了你能不能说点好话。”
“停不了了吗?”
“嗯,停不了了,你看,巨兽都消失了,姬景七的鬼魄……不就在那吗?”
在姬景七的心脏里。
姬景七猜到了一切,所以他将心脏放在了其实最显眼的位置。
只要一剑刺入就可以结束所有的一切。
“那就试一试吧,”晓时昧没有多说什么,她将手中的望川放在了温子清的手上,两人的手重叠在一起共同望川,青色的光芒就像是连接了生死的那条忘川河,“就算我也知道结果是什么,可是不努力一下的话,我会不甘心的。”
“我知道,那就努力一下试试好了,小师妹果然很暖和啊。”
斩尽世界,独我一人活。
这条法则之下的这片天地还有三个生命存在。
姬景七、温子清、晓时昧。
超过了法则界定的范围所以最后的攻击必然是最为庞大的。
姬景七将自己的鬼魄的力量也用到了极致,他所拥有的法则必定能挡下这最后的攻击,所以温子清和晓时昧之间注定要有一个死去。
晓时昧紧紧的抱住了温子清。
她将自己挡在温子清的身外,她将望川也放在了温子清的手中,晓时昧觉得自己想要走到的结局不应该是以别人的生命为代价。
在这荒沼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为了宗门、师兄弟,为了能够不被魔修吞没好好活下去而战斗。
唯有温子清……
温子清仅仅是为了晓时昧在奔赴这一场死亡。
晓时昧在赌,赌她挡在了温子清的身前,她拥抱着他那么这些铺天盖地的剑气可以先刺穿她的身体带走她的生命,之后温子清便会活下来,以温子清的实力想要握着望川对付重伤的姬景七一定也没有问题。
温子清闭着眼睛,长长的发丝垂在晓时昧的肩膀上,他很久没有这样觉得温暖宁静了,在曾经的世界他孑然一身那个世界自由却也冷漠,每个人都忙碌又茫然的过着自己普通的一生。
温子清没有这样的普通,他生来聪慧,或者说他太过聪慧,聪慧的早早就看透了人心险恶,世道寒凉,冷暖自知。太过聪慧的人总是无法存活的太久了,他们被每一个事物冰冷的本质所束缚,那些冰冷本质上表面的温度无法温暖他。
后来温子清又来到了这个世界,世道残酷可又更加喧闹的世界。
气剑宗真的很好,师兄弟的胡闹也很好,小师妹……
真的很温暖。
“如果能永远在一起多好,小师妹,谢谢。”
谢谢你让我终于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也谢谢你让我能够真正对着这个世界微笑起来。
“会永远在一起的……”
晓时昧有些颤抖的看着手中的鲜血,所有的剑光已经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