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接过话茬道,再看看撑船的钟伯,怎么看都是六十多的岁数啊。
夫妻、父女、母女,在艄公这个家庭中,每两个人的关系都透着很深的违和感。
三言两语间,花无缺便已明白过来道,今夜我守。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了大家在上一章对我的批评和鼓励,最近一段时间生活和学习上都出了些变动,再加上我本身也不是一个非常勤劳的人,所以出现了断更,让很多朋友失望。我会抓紧时间努力调整自己来平衡这些事情,再次说声抱歉。
☆、绝代双骄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钟婶早已起身生起炉子准备做饭。
面昨晚便揉好了,船上的肉和菜都备的很足,锅里熬的小米粥正咕嘟咕嘟的冒泡。
季风与铁心兰同屋,清晨睁开眼睛房里只剩她一个人,她用力打了个哈欠,这睡到自然醒,没有反派无时无刻压榨劳动力的生活实在太棒了。
床头放了一盆清水,应该是天使妹子铁心兰准备的了,季风一边洗脸一遍琢磨,自己那打回来重修的稿子也差不多该改完了,这次如果再过不了,等她历尽千辛万苦回到现实世界,必须得分分钟锤爆李哥狗头。
当然她只敢在脑子里想一想。
大家正一起围着桌子吃饭,花无缺见她过来招呼道,给你留了座位,快过来吃吧。
那钟小姑娘十分不认生,把桌旁的矮凳碗碟都搬到自己身旁道,季姐姐,和我一同坐吧。她似乎生来就喜欢结交朋友,今天早上看到众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端着自己的碗也跑了过来,嘴巴比摸了蜜还甜。钟婶见大家都没有表现出不满,便也由她去了,临走之前还再三嘱咐,不要给客人们添麻烦。
季风还是第一次见到比她还自来熟的人,不免有几分尴尬,迈着步子走过去之后想着得说些什么便问道,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钟小姑娘吃饭也不耽误说话道,我是钟芳,今年十三了。看样子也只比花无缺小了两岁,却没有他那副沉着冷静,反而满是天真活泼。
看着她这年纪,季风不禁想到了自己不堪回首的中二病时期她整了整面容随口道,你天天在这船上玩,不如说一说我们多久能到武汉?
钟芳向外看看江水,反问道,姐姐,你可知道这是哪条江?
季风自幼生长在内陆,对南方江水河流一向不甚了解,扭着脖子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只见滔滔江水浩浩荡荡,船头冲开水面留着波纹向后飘去,往前一百米往后一百米,半分变化也没有,哪哪都一样。
她茫然的转回头,开玩笑道,总不可能是流沙河吧。嗯,沙师弟那地盘,她最熟的一条河。
钟芳见年长于她的季风都看不出来,一双眼睛里满是兴奋,得意的问向余下之人道,你们有谁知道吗?
他们只是明白个大概,哪里有在水上讨生活的人家知道的清楚?钟芳又是个小姑娘,难免喜欢在旁人面前表现一下自己,这些人里也没谁想去计较。
铁心兰笑眯眯的开口道,我们都不清楚,钟妹妹你说呢?
钟芳听完这话神气道,这条是金衣江,顺着一直走便能汇入长江,过个□□天武汉也就到了。
早饭吃的不算快,几个人边聊边吃一会儿也就过去了。
钟婶似是有透视眼般,掐着点儿走了过来收拾残局,顺手使唤钟芳道,芳姑,今日天气好,去把那新摘来的莲子晒一晒吧。
钟芳脆生生的答了句是,转身走了出去。
钟婶蹲在矮桌旁,将众人的碗碟收进木桶中,拿湿抹布擦着桌子,一双媚眼瞧向花无缺道,芳姑她没给你们添麻烦吧。这双眼睛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他都不会镇定。
花无缺打开折扇在身前轻摇,仍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道,您说的哪里话,钟小姑娘懂事可爱,怎么会给我们添麻烦?
钟婶咯咯一笑道,这就成了,我还怕你会不喜欢。说罢,起身拎起木桶便走了。
目睹全局的季风下巴都快要掉下来,她觉得自己晚起的这一会儿好像错过了什么精彩剧集,手肘撑着桌子半倾身看向花无缺,满是八卦道,这怎么回事儿?是她看上你了?还是替钟芳看上你了?还是她们一齐看上你了?这一连串的问话实在太过惊世骇俗,花无缺不禁涨红了脸,手指不住摩挲着合起的折扇上一楞楞扇骨,含着几分尴尬引起的薄怒道,季姑娘!
季风举双手投降道,我错了我错了。转而又正色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荷露的脸色从钟婶进来时便一直不好,沉声道,我看那女人就是心怀不轨。
铁心兰低头看着地缝,语气间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小声的随声附和道,今日清晨她便倚在门口等无缺公子了,艄公钟叔就和没看见一样。
季风只想着开开花无缺的玩笑,没想到不经意之间还能挖出这么个大料,伸手勾住铁心兰的肩膀道,可真是我的好妹妹。荷露是花无缺的侍女,她生气还是常理,但季风哪里会听不出
铁心兰口中的憋闷,不禁感叹现在的女孩子心真是要比海还深,前两天还心系小鱼儿,现在便吃起了花无缺的醋,饭圈女孩标配无疑了。
这肩膀一搭,铁心兰顺势就对上了季风的眼睛,她本就是小声吐槽,现在被季风提起,瞬间便乱了眼神。
花无缺见姑娘们高高兴兴讨论自己,哭笑不得道,钟婶并未对我做过些什么,再者说真若是出了这种事情,还是女人要吃些亏的。
季风听了这话暗自思量,这孩子小时候是吃什么长大的?男人的豆腐就不是豆腐了?
花无缺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轻咳两声道,昨夜我一直警醒着,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季风不免奇怪,照常理说这艘船看着怪异,总会在无人得见的时候商量对策或者暗中下手,真的没有响动?
乌篷船不大、夜晚又十分静谧。花无缺道,只是刚入夜的时候有些说话声,一直到天亮他们一家才起身,没有异动。
季风喃喃道,可能是我多想了。又对花无缺道,现在船上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船上的生活十分惬意,每天吃完了饭有心思就改改稿子,懒得动的时候拿把小凳子在船边看河水,偶尔钟小姑娘会溜达过来说这是哪条河哪道江。
这几日钟家一家人,除了钟婶是不是朝花无缺抛媚眼外,都表现的极为正常,绷了好长时间弦儿的季风也懒得时时刻刻防备了,否则还没到武汉就自己把自己熬过去了,这太不值得啊。干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那么多做什么。
没有反派,就没有伤害。
钟老汉的船划得如离弦之箭一般快,尖尖的船头划破最上面一层的水面一路往南,算算日子武汉也快到了。
季风刚从午睡中醒来,她趴在船边将手臂伸下,被正午阳光晒得暖洋洋的水流从指尖飘去,她抬头问向艄公道,钟叔,今天船怎么走的慢了些?
钟老汉日复一日的站在船头撑船,阳光照映在他被晒得漆黑发紫的脸庞上,更显得沉默寡言,他边划船边道,这片水不太安全哩,得仔细着走!仿佛已经变成了一头水上的耕牛。
每一夜都与昨夜相同。
季风却有些不一样,她心里燥得很半分睡意皆无,只是怕吵到铁心兰,一直躺在床上心上头顶的蓬。等到铁心兰睡熟了,这才掀开薄被打算去外面透透风。
钟老汉还站在那里划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