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前后寺庙里正热闹。
绕过喧嚷的大殿,沿石子路多走几步就能看见一个六角门,两侧的墙上刻着衣服花底绿字的对联,大慈大悲,到处寻声救苦;若隐若现,随时念彼消愆。后院东厢房里无花盘腿坐在蒲团上,正在为众人讲佛。这里除了几位佛家弟子外,多的是俗世中的佛教徒,楚留香与季风来的稍晚一些,坐在最外侧靠门。
无花正说到达摩祖师释迦摩尼,他本名悉达多出家前是一位王子,他出生的时候发生了许多怪事。他开口便会讲话,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说,上天下地,唯我独尊。他不止会说话,还会走路,每走一步就生出一朵莲花
这种故事初听还好,听多了季风就有点疲,她偷偷动了动已经做麻的腿,一晃神便神游天外。
楚留香离她最近,轻轻撞了下季风的胳膊,在她耳侧低声道,想什么呢?
季风一离神就开启问啥答啥模式,在想你什么时候倒霉。说完话才后知后觉揉揉耳朵。
楚留香没忍住轻声笑了出来道,你怎么总盼着我要倒霉?
季风早就尴尬习惯了,没有半分心理负担道,找我算卦的人都会倒霉的。
楚留香道,你不是算了我运气好逢凶化吉吗?
那也得遇得上凶才行啊,季风在心中腹诽道,她转念一想有觉着自己这么盼着朋友出事,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刚要道歉,无花像是察觉到窃窃私语,目光已飘了过来。
两人当时就端正了坐姿,一脸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活脱像两个上课不听讲的学生。
说完时已是百鸟归林、日落西山。
化身为土豪朋友的楚留香大手一挥道,带你们去吃些好的。
来客楼是京城最好的酒楼。
照例是郝玫招待无花,季风与楚留香两人变身空气。她今日穿了一身红裙,很衬她的肤色,更合她的名字。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道音符,轻轻朝无花耳边吹过去。
无花遭此优待也别无他法,只好双手合十极力向一旁侧身。
待她走了季风才道,楚兄,我真是对你佩服至极。与无花这一路走回酒楼,她没学会别的,单学会了跟着无花叫楚留香为楚兄。
楚留香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季风没打算说什么正经的,闲来无事便道,佩服什么?
季风笑道,佩服你已经习惯被当作空气了。
楚留香拍拍季风的肩膀道,与无花一同待上两天,你迟早也得习惯。
无花在一旁看他们一唱一和搭配正好,忍不住发声道,楚兄、季姑娘,你们就莫要取笑在下了。
受姑娘的青睐可是天下男人都求之不得的事,可这种好事竟落到了一个和尚头上,也不知其他人知道了会不会妒忌?
常言道,有菜无酒不成礼。
待酒至半熏就到了月明星稀之时,郝掌柜前几日收完帐此刻正踏着夜色回来。
他一进门便看到了楚留香,惊喜道,一年未见,香帅近来可好?
楚留香还未来得及寒暄,便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在里面偷听的郝玫掀开帘子快步走到郝掌柜身边,惊讶道,爹爹,他便是楚留香?
郝掌柜只假意斥责了郝玫两句,便为她介绍道,这位便是我常与你提及的楚香帅。随即又对楚留香抱歉道,我这女儿从小被我宠坏了,平时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香帅莫要放在心上。
楚留香当然不会时刻记着这几件小事。但当他看到郝玫闪烁着喜悦与崇拜的眼神望向他时,还是不禁在心底打了个颤。
还不到一刻钟他就亲自推翻了自己的结论,受姑娘喜欢还真不一定是件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系统――论快穿与综武侠的适配性》
☆、楚留香传奇
单凭楚留香三个字就足以迷死万千少女。
前一刻还将他视而不见的郝玫,下一秒就爬上了他的床。
淡黄色的烛光将她的胴体染了一层暖色的光辉,她见楚留香推门进来,故作惊慌的把被子掀开盖到身上,她没有说一句话但已胜过千言万语。
楚留香的眉尾微挑,转身走到桌旁好整以暇的坐下,若他的手边还有酒,定是要饮上几杯才好映对此时的美景。
郝玫见他也不答话,终于忍不住掀开被子,赤|裸着双足一步步走到楚留香身边,蹲下来握住他的手撒娇道,你怎的不理我?她的手指透着一股滑腻,像是握着一块温热的羊脂玉。
楚留香见多了这种场面,波澜不惊的微笑道,我交了这个大运,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理你呢?
玫抬起头望向楚留香道,前几日我未曾对你多加理会,你莫不是还在怪我?
她放足了低姿态,又主动提起前事,楚留香当然不会对她说出半句重话。
她拉着楚留香的手,带他走到床边,将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离,随后便将自己窝进了他的怀里。
楚留香是位浪子,可不愿做柳下惠,他的手掌一寸寸滑过郝玫的肌肤,烛火掩映下一切都变得朦胧且暧昧,他带着酒香味的气息喷洒在郝玫的唇边,眼底含笑道,你的父亲会不会想要了我的命?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带来一股微妙的窒息感。楚留香异常享受这种感觉。
郝玫压低了嗓子对楚留香道,他不会。说完一探头便吻上了楚留香的唇。
第二日清晨,美人早已不在枕边,楚留香清楚她是当夜离开的。
早餐破天荒是郝玫亲自端来的,她将一道道菜摆到桌上,依旧未发一言,只留给他一个带笑的眼神便离开了,楚留香从里面清楚的读出了她今晚一定会再来。
抬头,他便发现了季风笑得意味不明的眼神,那里面八卦的意思一览无遗,她夹起一个小笼包沾沾面前的醋碟,打趣儿道,今日这顿免费的早餐真托了楚兄的福。
楚留香惊讶道,谁说的?
季风把包子送入口中道,不然呢?
楚留香一脸神秘,招招手让季风偏过头来,开玩笑道,昨晚郝姑娘同我说了,近日来客楼钱款颇为紧张,只能免我一个人的钱。
季风自然听得出他话语里的调侃,与他一唱一和即兴演起了小剧场,摇头叹息道,我实在不应交你这个朋友,连早餐钱都省不下。事实证明她绝不是一个好演员,说着说着自己便笑场了。
这几天季风的算命生意渐渐好起来了,无他,只算的准一个缘由而已。
她的身价水涨船高,好在失物招领服务一直没有涨价,在她完成每日奇遇后出摊的第一天就搞来了一副黑色的圆眼镜,套上一身土灰色的长褂装算命瞎子。
她以这副造型第一次出场就引得楚留香狂笑不止,最后被季风勒令严禁他出现在以算命摊为中心方圆五里之内,理由是怕路人以为她这儿包治百病。
围观群众可顾不上深究她是真瞎还是假瞎,只觉得这副打扮一看就靠谱,虽然找失费在寻常人心中还是有些高,但架不住她算的确实准,家里丢了什么贵重东西都跑来找她算一算究竟丢在哪里。
只有一点不能令人满意的便是,找这位先生算过命之后,总会不同程度的发生一些倒霉事,比如说走着走着就踩上一滩鸡屎、吃鱼结果被卡住嗓子、啃着啃着大骨头崩掉一颗牙、一觉醒来发现屋顶漏了
季风以楚留香本人的人格担保,她只敲过一户人家的屋顶而已。
这一来二去,几天之内她的名声倒也在少林寺周边响亮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