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望无奈的耸耸肩道,他们贺家的事,我哪里管得着。
☆、楚留香传奇
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
两个人一样的游手好闲再加上天气正好,溜溜达达便出了寺门,去外面逛一逛。
连云望嘴上说着不在意,言语之间却不知不觉绕回了贺夫人,他望着的那处早已没了影子,我这个大舅母虽说烦人了些,但也不至于做出什么有辱家门的事吧?
季风心里压根没把这当作一回事,漫不经心道,你大舅母一个高官贵府的正房夫人能做什么事?未出阁时养在深闺,嫁人后住入朱门绣户,哪会做出什么以身犯险、谋财害命的大事?别的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连云望十分不赞同季风的观点,忧虑道,我这右眼皮跳个不停,怎么说贺家都是我外祖家,作壁上观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他看向季风,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季风心中好笑,眼前这人见方才的架势,怕是心里都急得冒烟,这是见着她在,不知怎的忽然维持起了浪荡公子的人设。她心里明白,却打算逗逗连二,面上依旧云淡风轻,挑拣着身前摊子上的丝线道,这有什么打紧,你只管和平时一样喝酒看戏不就结了?说着拿起一缕给连云望看,颇有兴趣道,你瞧这个颜色打成剑穗好不好看?
连云望的眼神都没拐到面前的丝线上去,敷衍的答了两声,好看好看,便又出声努力的扯回话题道,我从未听说贺家出过这种大事
还未等他的话说完,季风已经笑了出来,掏出银子结了帐,拽着连云望便往贺家去。
连云望还未反应过来,疑惑道,你拉我做什么?
季风将丝线揣进袖里道,我再不往贺家走,怕是有的人都快急得上了房。
连云望面有喜色,但还中途拉着季风道,这可是你非要去一探究竟的,我两肋插刀陪朋友而已。
季风无奈中也不忘敲竹杠道,我可用不着你两肋插刀,怎么弄坏了我的衣服,原样各赔出两套便是。
财大气粗连二公子怎么会计较几件衣服的钱?当场满口答应下来。
论起大白天穿夜行衣,连二公子可称为古今第一人。
这还是他在房顶上瞄了一眼,看着阵仗虽大但感觉应该无甚大事,托季风先看着,自己赶忙回房里换的。
为此他依旧振振有词,夜行衣与屋顶的瓦片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敢打保票没人能看得出来。
连云望摸摸自己的脸低声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季风比了个大拇指赞叹道,论中二程度,我甘拜下风。
连云望不明所以,直觉这是个夸人的词,笑道,承让承让。
接下来,他可就笑不出来了。
贺家老太太还按捺的住,连云望的舅父贺知海却是个急性子,忍着怒气听了一会儿后,再也控制不住,径直把手边的茶杯掷了出去。碎瓷片散落一地,好在茶已半温,不至于烫伤人。
贺知海颤抖着拿过一只锦盒,把里面的契约一一取出来道,你瞅瞅、你瞅瞅,家里让你败的还剩下几个子儿!他的力气太大,那一张张薄薄的纸都被攥出褶皱来。
贺夫人跪在地上,边哭边道,老爷,我这几日都在少林寺为老太太祈福,怎么会做出这等事?若是您不信,大可以去问问云望,做什么平白诬蔑我清白?
贺知海咚的一声把锦盒放到桌上道,若非前几日母亲发现你行为有异,派冬青在暗地里悄悄跟着,怕是你把祖宅卖了我都还蒙在鼓里!
贺夫人为自己辩白道,常言道拿贼拿赃,冬青空口说我去赌,可有凭证?
贺知海拍着案几上的锦盒道,田产铺子不翼而飞,你夜夜流连金玉赌坊,还敢冲我要凭证?
贺夫人听到金玉赌坊四个字身体明显抖了一抖,但仍嘴硬道,家里对下人一向宽待,说不定就是他们从我房里偷拿了契约。随即厉声呵斥道,月禾,我看分明是你手脚不干净,借着贴身服侍之便以盗取主人家财务,若早把昧下的钱交出来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命。月禾是她的陪嫁丫鬟,更是她的心腹。交易虽是由贺夫人亲自前去,但部分被悄悄带出的契约却是藏在月禾那里的。此番让月禾做替罪羔羊,着实是弃卒保车的无奈之举。
月禾噗通一声跪倒下来,冤叫道,老爷,冤枉呐!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断断不敢偷取钱财。
贺夫人的心已经定了下来,月禾与我身形相似,夜漆如墨借着月光冬青看走了眼也是常事。老爷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清点一下我的东西,可有多出来一分一毫?
房顶上的季风听言瞠目结舌,感叹道,你舅母当真不一般呐。
贺知海性子虽急但生来嘴笨拙舌,哪敌得过贺夫人的巧言善辩?三言两语便被绕了进去,无法把冬青拽过来道,你说。这几夜去金玉赌坊的究竟是夫人还是月禾?
冬青受命夜夜跟随,真是如此怎会分辨不出?只是此刻连他也被贺夫人忽悠过去,怀疑世界了,嘴里只会这这的分辨不清。
最后还是老太太拍的板,家中出了此事不好声张,你虽未赌博偷盗,但也有管教不严之过,这几个月先不要出门了。至于这个下人月禾被两个粗壮的使女按住,跪在地上难以逃脱,口中仍在求饶,老太太,这真的不是我做的。早有家仆从她的枕头底下翻出了几张剩余的契约,此刻已是百口莫辩。
老太太端着茶杯,却是一口都没喝,思量片刻道,拉到院子里打五十板子,若还活着就发卖出去吧。
连云望拉着季风听了一下午自家的八卦,到头来还要倒贴出钱来。他一面在柜子里找着自己扔下的钱袋一边道,你那几件衣服怎么值得了三百两银子,这不是明晃晃的抢钱吗?
季风点点头表示赞同,对啊,这可是咱们事先说好的。
连云望道,我看你敲竹杠的功夫可比算命强多了,没从事这一行真是泯灭人才。
季风附和道,我也深有同感。她说着,几步来到连云望跟前道,找个钱袋而已,哪有这么费劲,你不会想赖账吧?
连云望嗤笑一声,不屑道,我连二公子怎么会赖账?
他的钱袋掉到了柜子底下,空空如也。
连云望崩溃道,这不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钱袋里分明还有五千两银票。
季风看他着急的情态不似作伪,把钱袋要了过来拿在手中翻看,上面绣了松竹的暗纹无比精致,你这钱袋平日里就随意扔到柜子里?
连云望反驳道,我可没随意扔。碰到季风的目光后才小声说,我那是把它好好的放到柜子里。
季风无奈道,你这屋子什么人都能进,又懒得上锁,被谁偷走了都不稀奇。
连云望皱眉道,我看不然,我与贺家一同失窃,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他看起来傻白甜冤大头一个,实际上许多事都懒得过脑子细想,略一琢磨便能察觉到其中异处。
gu903();季风道,依你猜测罪魁祸首乃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