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gu903();连云望道,她的娘家是周府,祖上几辈子都是读书人,家里的姑娘成日在府里圈着,又只教些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哪会与江湖有这么大的牵扯?

这话确实不假,贺夫人从不好赌,若不是沾染上大烟,绝不会与金玉赌坊有半丝干系。季风突然灵光一闪道,每日拍卖的是一件事,今天的女孩想要的是貌,保不准哪一天有个人拍下了财。

大烟膏是饵,贺夫人就是那条倒霉的鱼,被鱼竿钩住后开膛破肚将一切有用的东西算计好了出售给买家。

从她第一次迈进芙蓉馆就注定了必然会有一天,她要作为傀儡通通将夫家的钱财送给金玉赌坊,而这一切的缘由只是一项不知为何的武功而已。幸而阴差阳错的被贺家老太太察觉出来,力挽狂澜结局还不算那么糟。

连云望气得拍案而起道,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这就去报官,把他们一锅端了省心!他再怎么说着与贺家生疏,身上却有一半的血液姓贺。

季风一把按住他,用余光看了看左右,天才刚破晓,摊子老板正将炸得金灿灿的油条从锅中捞出来,马上就要达成两筐成就,除此之外再无旁人,低声道,报什么官?你一不知道赌场的位置,二拿不出半点证据,空口白牙过去,衙门做什么接你的案子?

胡铁花早已解下腰上的酒葫芦,边饮边道,六扇门与神捕司,各大派的弟子都不在少数。谁能保证方才雅间之内没有一两个公门中人呢?稍不留神便会打草惊蛇。

办法急不出来,这事目前一团乱麻,任谁都想不出辙来。季风接过油条和豆腐脑摆在桌上道,快些吃饭,一会儿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胡铁花拍拍连云望的背,把酒葫芦递过去安慰道,我老胡请你喝酒。

季风咬着油条注意到身边的无花陷入沉思的姿态,关切道,你还好吧?

无花扭头看着季风的眼神,扯起嘴角微勾一下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要找到金玉赌坊的线索,除非咱们与他扯上关系。

季风道,你是说要咱们赢下明天的竞拍?

无花点头。

一时间桌上气氛极为安静,季风恍然间甚至听到了远处东方第一声鸟鸣。

他们所学的武功无一不是师门或家中所传,磕头拜师尚有不授,就算是作为竞拍的道具,怎可拱手让与他人?想来如果不是急着找出真相,无花也不会说出这个如同鸡肋般的主意。

季风瞧着无人说话道,明晚我来拍,武功我练的不好,但好歹拿得出手,拍下他的一件事不算大问题。这话不假,太极拳、九阴白骨爪、凌波微步,拆开放出去,任意一项都是一等一的功夫。

胡铁花听完,爽朗笑道,这样听来,我的魄力还不如你这小丫头,真叫老胡羞愧。说着倒出一碗酒来对季风道,我定要敬你一杯。

季风笑着推辞道,不了不了,这个点酒馆还没开门,喝完后可就没有了。

胡铁花一饮而尽道,没了也成,有什么大不了?随即补充道,若是你的武功拍不下来,我老胡的剑法虽算不得精妙无双,但拿出来也未尝不可。他没见识过季风真打实斗,既佩服她的慷慨,又怕她不能一拍即中。

季风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惭愧,她的武功是完成任务后从晋江商店换来的,并非夙兴夜寐苦练方成,在心中的分量怎能有他们的珍贵?当下保证道,放心,我定能一举拿下。

连云望从他们两个一抱拳道,多谢。

季风见他表情少有的严肃,忍不住打趣道,不用谢,事成之后多给我买些衣裳就好。说完后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袖子道,这身衣服我得穿三天了。

连云望连连保证,一定一定,到时候我把裁缝铺子都给你搬过来。

胡铁花道,这就对了,庆功酒定在宴客楼,那里不止好酒管够,而且菜做的不错。

连云望道,这是自然。他将豆腐脑往嘴里送了几口,又觉得不放心问道,金玉赌坊既能满足拍中者的任何要求,若是我们直接说要换十种顶尖武功,他们该怎么办?

他说完这句话茫然间一抬头遇到了无花的眼神,那双眼睛中如同住着捕食的虎豹。连云望平日与无花接触不多,但一向知晓他的超脱万物、远遁红尘,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般神情,吓得立即移开了目光。回过神来再度望去,却不禁怀疑当时只是一时眼花。

余下两人却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胡铁花道,这个赌坊牵连甚深、人脉广泛,我怀疑前后两次换面具,就足够让他们知道我们各自的身份。

季风补充道,雅间中的多数竞拍者定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的出价和求取所差不多,没有人敢狮子大开口。

一切只不过是与虎谋皮罢了。

☆、楚留香传奇

火焰是火神的赐予,更是魔鬼的帮凶。

祝融将保存火种和使用火的方法告知世人,让其可食熟食、免受蚊虫苦难,驱除邪恶消灾免祸。

火是施恩者,却非救世主。

它强大而不易控制,大雄宝殿的房梁被熊熊燃起的大火烤成焦炭,再支撑不起千斤的重担,轰然向下倒去,将无辜者绝望的呼喊烫成火花溅出。

季风是被正殿的呼喊声惊醒的,她吃过早点才见到床榻,晨昏颠倒此时睡得正沉。虽说寺内烧香拜佛信众极多,但也不至于将远在客房的她叫起来。季风揉着眼睛打开窗,这才发现不远处滚滚的浓烟。

待季风端着满满一洗衣桶的水赶到正殿时火势正猛,烟雾几乎熏得人睁不开眼睛,她正要往里冲将这桶水浇上,不防被寺内的方丈拉住,正殿的火太大,旁边几处地方都跟着烧起来了,先去救那边。一桶水救覆于烈火中的正殿无异于杯水车薪,还不如先将火势稳住,好在火兵快要来了。

季风忙不迭的点头。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从旁边闪过,直直扑进了烈焰中。季风的手一下子就麻了,她把抱着的木桶快速交给旁人,对方丈急道,那是不是无花?甚至连她本人都未察觉到声音中包含的颤抖。

方丈显然也被无花这等举动惊到了,怔愣一刻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极度紧张的时候感受不到时间的快慢,忙乱中不知谁递给了她一只戽斗。季风的脑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知道跟着众人一趟趟的将水浇在火势尚不严峻的地方,以遏制它的蔓延。

她总用余光瞟着大雄宝殿附近,无花一趟趟的背人出来,眼下那里只有他敢进了。随着火势的增大,他在里面逗留的时间越长。在他第三次进去之后,已经过了很久。

火兵来了!

他们手中有唧筒和水袋,一时间群情激奋,众人合力火光终显褪去之势。

无花是被救出来的。

他白色的僧衣被熏上了焦黑,被火烧燎得丝丝缕缕挂在身上,鼻腔中只剩一丝微弱的呼吸。

季风从未见他这般狼狈。

水火无情。

季风从未把无花看作一个普通人,他武功高绝、精通佛理,诗书礼乐无一不是上上乘,是像她一样自带外挂的存在,既然自带外挂,就永远不会死,永远可以反败为胜,不管面临的是邪魔还是丧尸。

但在烈火面前,一切生命都显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脆弱。

季风跪在地上,死死握住无花的手臂,她无比的后怕又无比的庆幸,种种复杂的感情凝结成泪水从眼眶中洒出。

胡铁花和连云望两个人才能把她从地上拽起来。胡铁花有心道,你又不是大夫,在他旁边看着有什么用?但看着身旁哭到钗环皆乱的季风,还是把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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