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2)

gu903();却不曾想,云琅竟真是买来看的。

老主簿隐约生出些不祥预感,放下参汤,悄声道:云公子,您看这个

他如今性情不定,敏感多思。

云琅摆了摆手,悄声:我看看要怎么办。

老主簿眼睁睁看着云琅翻到了幼学之年·小儿教养心得一页,眼前黑了黑,勉强站稳:您从这上面找吗?

还有几本,我回头再看。

云琅借着油灯,屈指算了算:《礼记》上说,人生十年曰幼,学。这幼学之年就是十岁罢?

老主簿年纪大了,头晕目眩,往窗外看了看。

云琅凝神细看了几页,心中大抵有了成数,将书合上,塞回枕头底下。

书上讲,此时小儿方离父母、始学文,探知世事,初生自立之心。

正是心性敏感,别扭要强的时候。

此时若教养,可设法托其做些力所能及的简单小事,做成之后,多加褒扬。

云琅藏好书,四下里找了一圈。

他的气血已尽数推过了,如今胸口既不闷也不疼,连日作祟的旧伤也被药油烘得隐隐发热,不复往日蛰痛难熬。

屋内被收拾得细致尽心,暖榻舒适,靠垫柔软,案上灯烛都既不暗也不晃眼。

甜汤在红泥小炉上煨着,点心搁在桌上,十八种馅,甜咸都有。

云琅:

办法虽好,萧朔竟没给他留什么施展的余地。

云公子。老主簿实在觉得不妥,按着胸口,颤巍巍劝他,三思

云琅正在三思,沉吟着点点头,恰巧看见榻边参汤,心念一动。

萧朔着了披风,不叫玄铁卫跟随,走到书房窗下。

窗内安稳,灯烛暖融。云琅靠在榻上,隔着窗户,隐约能看见个影子。

活着的,碰上也不会消散的影子。

萧朔站了一阵,胸口起伏渐缓。低了头,看着手臂被云琅扯住的地方,凌厉肩背慢慢放松,伸手轻碰了下。

屋内,云琅好好的在榻上,同主簿说话。

不是梦,也不是什么荒唐妄念。

折腾大半日,天已渐晚。冬日风寒,萧朔立在残阳暮色里。

他阖眸站了良久,重新抬头看着书房安稳烛火,从无边暗沉血色里挣脱出来。

萧朔垂眸,自己试着缓了缓神色。

他早已忘了该如何和缓,试了几次,依然不得其法。烦躁又涌上来,索性作罢,走到窗前。

云琅正同老主簿说话:这参汤真好,不浓不淡,颜色鲜亮。

老主簿:是。

二十年这个年份,选得也好。

云琅:再久些,我受不住,虚不受补。再短些,却又没有效用了。

老主簿:是。

薄切三片,也很妥当。

云琅:切多了,药力空耗。切厚了,又不能将药力彻底逼出。

老主簿:是。

窗内人影动了动,坐起来,靠在窗前。

萧朔静立一阵,眸色渐缓,靠在窗下。

只是。云琅道,太烫了。

老主簿:是

云琅终于找到了萧朔力所能及的小事,字正腔圆,谈吐清晰:我能请琰王回来,帮我吹一吹吗?

第二十五章

老主簿站在书房内,眼前一黑。

云琅自觉没有半分破绽,端着参汤,用萧朔无论如何都能听见的音量说完了话。

万事俱备。

只等萧小王爷从窗外绕回来,重新进了书房门,接过他手中的参汤。

云公子。

老主簿看着云琅笃定神色,艰难迂回:如此,如此行事,是否不很深思熟虑

熟虑了。云琅深思,可是这事挑得还不够大?

老主簿心说这事可挑得太大了,看着云琅仍端端正正拿着汤碗,终归不敢多劝,过去要接:您身子还没好,先放下罢。

无妨。云琅向后靠了靠,这样庄重些,一会儿等他进来

话未说完,背后先一空。

书房的窗子没有插销,云琅一靠之下,竟猝不及防靠了个空,一头朝窗外栽了出去。

老主簿慌得险些扑上去:云公子

云琅仓促间怕洒了参汤,本能举高了,再要自救,背后忽然被手臂稳稳一拦。

萧朔站在窗外,单臂架着云琅,抬手接了他手中汤碗。

老主簿:

云琅:

萧小王爷接过参汤的流程,简化得有些许多。

甚至不曾离开窗外,先绕回来,重新进书房的门。

老主簿清楚府内所有墙角都是他们王爷的,却也无论如何想不到王爷的墙角能听得这么近,一时不知该进该退,噤声藏在了暖榻底下。

萧朔将掉出来的云麾将军从窗户塞回去,看了看那碗参汤:烫?

有。云琅咳了一声,有一点。

这些天相处下来,萧朔如今的脾气,云琅也已摸清了大半。

若是堂堂琰王觉得吹汤这等小事落了面子,发怒叱责,令他弄清楚分寸,倒还能叫人放心些。

此时萧朔神色正常,语气平淡,云琅反而觉得有些不对,悄悄探头看了看:小王爷?

萧朔立在窗外,视线落在他身上,眸色不明。

云琅心中不很有底,向后避了避。

书上说,这种事万不可操之过急。一次不成,便再设法多试几次,徐徐图之。

云琅深以为然,知难而退,伸手去接汤碗:算了,其实也不很

萧朔低头,吹了吹手中参汤。

云琅张了下嘴,怔在半道。

说烫

自是胡扯的。

王爷亲自吩咐,下人们哪敢不尽心,参汤既不烫又不凉,刚好正能入口。

不烫又不凉的参汤,被琰王四平八稳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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