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萧朔看着云琅身上单薄衣物,伸手关了窗子,拿了个暖炉给他:你同太傅说了些什么?
云琅接过暖炉,笑了下:没什么,我只是托太傅重新出山,教导宗室子弟替你造造势。
老人家一路骂进了王府,云琅倒是不意外萧朔会知道此事,稍顿了片刻,才又继续说下去:聊了聊往事,说了几句闲话。
萧朔不很相信,坐在榻边,不置可否看着他。
真的。云琅道,老人家还说,你我对朝中所知不多,叫你有时间便多去请教请教他
萧朔沉了神色,低声道:不去。
为什么?云琅愣了愣,你和太傅吵架了?
萧朔垂了眸,一动不动静默半晌,又道:我性情顽劣,不堪造就,太傅看了我便避之不及,何必上门招他心烦。
云琅看了萧小王爷半晌,还是觉得老太傅见了他便避之不及,是怕再被堵在院子里,不由分说灌一顿酒。
听太傅所言,两人应当并没什么真正过节。云琅略一思忖,碰碰萧朔,准备说几句软话:太傅今日还提起你,你
我当年同他承诺的,并没能做到。萧朔道,原本也无颜见他。
云琅想起太傅说过的话,看着萧朔平淡神色,心底跟着无声揪了下,低声嘟囔:哪儿没做到啊?这不是好好的
太傅最不放心的便是你。
萧朔不意外蔡太傅已和他说了这个,侧回身,将灯拨得亮了些:我说过要管你,却将你管成这个样子,他定然极生我的气。
云琅知他素来易钻牛角尖,耐心开解:太傅是让你管着我,叫我不上房揭瓦
不然呢?萧朔蹙眉,你看我管住了吗?
云琅:
云琅一腔关爱生生错付,咳了咳,讪讪的:哦。
你何曾少折腾过一日?
萧朔是来找他算账的,被搅和一通,几乎忘了来意:还留的什么纸条?!都写了些什么?什么不过睡了几觉
萧朔越想越恼,沉声斥道:我何曾夺了你最要紧的东西!
萧小王爷没受过这个委屈,咬紧牙关,怒意难当:不过就是趁你歇下,拿了你的玉佩罢了,也值得你这般
不是我要写的!云琅简直撞天屈,老太傅举着戒尺那么宽一把戒尺!紫檀木的!
云琅左手心现在还肿着:他盯着我,说一个字我写一个字,写错了都不行!
萧朔蹙紧了眉,将信将疑抬眸。
真的,不信你去问太傅!我疯了才没事写这个
云琅正要发誓,忽然回过神,往他腰间看了一眼,伸手去够:我今日没找着那玉佩,是叫你拿走了?
萧朔倏而冷了神色,将玉佩按住:你的东西,我不能拿?
本就不是我的啊。
云琅莫名:是我从你腰上拿的,你忘了?
当年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因为一块双鱼玉佩弄得不欢而散,还弄坏了小云琅的玉麒麟。
云琅后来便长了记性,凡是萧朔随身的东西,除非是自己送的,否则无论再如何胡闹,也一律规规矩矩半点不碰。
也就是这些年两人始终没见,那些规矩都淡了不少。云琅仗着自己有伤,才开始得寸进尺、蹬着鼻子上萧小王爷的脸。
萧朔前几日戴了块成色极好的玉佩,极温润的羊脂白玉,镂刻成了精美的流云形状,被蟠螭纹细细密密环锁着,坠了深竹月的络子,漂亮得很。
云琅在萧小王爷的脸上,一时得意忘形,顺手扯过来,就戴在了自己身上。
后来去了医馆,也没来得及再还回去。
确实是好东西,我还怕又给弄丢了。
云小侯爷自幼锦衣玉食,玉佩从来都是戴着玩儿的,倒也不拘非要哪一个:没丢就好,你戴着也好看,还你
云琅看他神色不对,伸手晃了下:小王爷?
萧朔看着他,面沉似水:玉佩虽曾在我腰上,却是你亲手拿走的。
云琅有些摸不清头脑:我拿了,然后呢?
你既拿了。萧朔眸色晦暗,牢牢盯着他,凭什么不是你的?
云琅:
大抵这便是天生的气势。
皇子龙孙,天家血脉。
萧小王爷说这种冤大头的话,都能说得霸气四溢铿锵有力。
云琅由衷敬佩地坐了一阵,压了压念头,又细看了一眼萧朔。
小王爷坐在灯前,脸色又有些不对,眼看着竟像是又要发脾气。
云琅一阵后悔,心说果然玉佩这东西一块儿也碰不得,干咽了下,握着他的手摸了摸。
萧朔向来抵不住他这个,手臂颤了下,绷紧了,没挪得开。
有什么不一样啊?
云琅握着他的手,缓和了语气轻声问:就按你说的,它曾经短暂地,不着痕迹地,属于了我一下。
萧朔胸口起伏几次,声音冷得象冰:两天。
属于了我两天。云琅改口,现在让你拿走了,不就又是你的了吗?
萧朔定定看着云琅的茫然神色,凝坐半晌,侧开头。
他握着那块冰冷的玉佩,眼底漫开些血色,白日在宫里的安心彻底冷透了,只剩下嘲讽的余烬。
他就只是想要一块云琅的玉佩,随身戴着。
竟都不行。
云琅不要他的玉佩。
曾经的那一块,他当时不肯给,云琅现在便什么都不要了。
萧朔静静垂着视线,眼底血色翻涌,闭上眼睛。
他想给云琅的。
想着等云少将军威风凛凛打完那一仗,一回京,马上就给云琅的。
他特意求了母妃,寻来了京城最好的玉匠,将那块双鱼玉佩重新改过,一点点在鱼身上镂了极精细的勾云纹路。
云卷着玉,雕得极漂亮,云琅定然会喜欢。
他那时还想着,当初云琅大概不曾仔细看过双鱼玉佩,他便厚着脸皮骗云琅,说是上面本来就有勾云纹,注定该是云小侯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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