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你以后再要同他互诉衷肠、开解心结,先同老夫知会一声。
梁太医收好银针:如今他身上的生机尽是无根浮萍,满腔心事未了,拖着吊着,反倒能叫他这一口气松不下来。
我以为
萧朔嗓子哑的厉害,慢慢松开了云琅的手,低声道:是我想得不够周全,忽略了这一层。
其实不行针也不要紧。
梁太医慢悠悠道:你今早看他叫不醒,只不过是这些年太累,心底压得事又太多。如今陡然放松,一觉睡透罢了。
梁太医直起身,看了一眼云琅:没心没肺的,你叫他睡个三五日,饿急了就知道醒了。
萧朔:
云琅隐约听明白了怎么回事,躺在榻上,想不明白:既然没事,那您特意来扎我一趟,是为了医者仁心吗?
是为了你们王爷。
梁太医神色不明地看着他:我不过是叫你们王爷同你说说话,牵住你的心神,叫你不至彻底昏睡。你听听你这都说了些什么
云琅:
云琅一时不察,以为不过是个梦,半点没想到人间竟然险恶至此,失魂落魄一脑袋撞在了床头。
萧朔抬手垫住,将云琅轻轻放在床上,抽出手沉声:劳烦您了。
他若好全了,你当真会穿那些个衣服?梁太医一把年纪了,实在忍不住,以这小子的秉性,说不定还要叫人一模一样画下来,日日鉴赏的。
这是我二人的事。萧朔心烦意乱,蹙紧了眉,将云琅严严实实挡住,若是他看一眼便当真能立时活蹦乱跳。我
老主簿隐约觉得小侯爷为了看这个,是真的能豁出去立刻下床活蹦乱跳的,及时出声:王爷!
萧朔打了个颤,从偏执念头中醒神,咬紧了牙关,回头狠狠瞪了云琅一眼。
老主簿松了口气,驱散了无关人等,客客气气将太医请出了门,又亲自在门外将门牢牢关严了。
萧朔脸色仍难看得吓人,站了一阵,慢慢坐下来。
云琅躺在榻上,冤得六月飞雪:我哪知道不是梦,还有这么多人听着?!
此事再说。萧朔压了压火气,将外袍理好,你下次若再睡得不舒服,先叫醒我。
云琅这一觉睡得舒服得很,就半点没觉出来不对劲。他张了张嘴,看着萧朔眼底仍未散去的余悸,心底也跟着缩了下,终归没说出来。
云琅别过头,委委屈屈的:哦。
按照梁太医说的,他昨晚大抵正是睡得太过安心了。
多年的心结一朝解开,有家可回,有处可归,一口气松得彻彻底底。
若是不叫他,囫囵睡个三五日的,也总能醒了。
只是萧小王爷一觉醒来,见他躺在身边,竟叫不醒,只怕是结结实实吓飞了三魂七魄。
当真没事,太医不也说了。
云琅其实睡得极好,这会儿已有了不少力气,自己坐起来:我又不是纸糊的,你也不要什么时候都这般担心。
萧朔看着他自己折腾,垂在身侧的手动了下,抬起来想帮忙。
不用。云琅信心满满,自己拿了软枕,抱着被子屈膝舒舒服服靠了,你看,这般逍遥。
萧朔抬眸,看着云小侯爷得意洋洋的面色,到底没能凝起气势,只得虚瞪他一眼作罢。
云琅没忍住,先笑出来,逍逍遥遥找茬:上茶,如何这等没眼色?
忍着。萧朔淡声道,醒来便忙活你,哪有心思煮茶。
云琅不服气,在屋里四下看了一圈,竟真连茶盏也没能看着一个。
只要他不在,萧小王爷的卧房向来都极齐整,今日乱得像是蝗虫过境,竟隐隐有了几分当年云少将军来过的风姿。
云少将军有些怀念:不骗你,上次睡这么好的一觉,大抵都已是七八年前了。
萧朔仔细看他半晌,眼底神色渐渐松了,握住云琅的手,替他理了理背后软枕。
下回若没有急事,你就先不必叫我,让我睡过瘾。
云琅打了个哈欠:对了几时了?你今日不是该去宫里,怎么还在这里磨蹭?
你就这样躺着,叫也叫不醒。萧朔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去宫里,怕忍不住一剑捅了皇上。
云琅拱手:你下次再有这等念头,请务必叫上我。
萧朔只是一时激愤,闪念罢了,闻言莫名:叫你干什么?
自然是劫你。云琅想得很周全,以咱们那位皇上怕死的程度,你去刺驾,定然是成不了的。到时候金吾卫围着你,我单枪匹马杀出来,扛了你就跑。
萧朔原本还想斥他胡言乱语,听了一阵,忍不住道:跑去什么地方?
跑就完了。云琅洒脱道,跑到哪算哪,跑不动了让人家一箭直接串个串,掉到地上滚两滚沾点土,就算埋骨同归
萧朔抬了下嘴角:这般畅快。
云琅万万想不到萧小王爷好这一口,生生刹住,扯着袖子将人拽回来:我就这么一说,你别信这个。
我也只这么一听罢了。
萧朔看他一眼,平静道:宫里来催过一次,我说府上有事,借故推了。回头怎么解释,你可有主意?
解释什么?云琅想不通,就说早上太冷,在榻上起不来,不想入宫啊。
萧朔坐了片刻,抬头看他。
怎么了?云琅有些茫然,我以前逃宫里的那些个早朝,都是这么说的
我知道。
萧朔压着脾气:为此,御史台还弹劾过你。
御史台监察百官,谁都弹劾。云琅记得当年那个老古板的御史大夫,不用管,先帝半夜吃了两个蛤蜊,他们还要说太劳民伤财呢。
萧朔咬了咬牙:我那时不信,想你定不会如此懈怠,同监察御史大吵了一架。
云琅始料未及,干咳一声。
还立下赌约。
萧朔切齿:第二日的早朝,若你按时到,御史台便同你赔礼认错。若是又来晚了,我便替御史牵马坠蹬。
云琅就没好好上过几次朝,缩了下肩,讷讷:谁赢了?
谁也没赢,你争气得很,来得既不早也不晚。
萧朔瞪着他:第二日早朝,你根本就没来。
云琅:
这种事实在太多,萧朔根本同他计较不过来。接过老主簿亲自敲门送进来的茶水,倒了一盏,塞进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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