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云琅纠结半晌,小声问,我若是随你进去,便没事了吗?
萧朔点点头:不止,还会因为高兴,在梦里赏我们些好东西。
萧小王爷分明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云琅有心戳穿,终归不舍得,失笑低声:能不能自己要?
能。萧朔轻声,要什么都行。
那我想让王妃回来,给我也做个枕头。
云琅低声嘟囔:我看你那个枕头好,早就想要了,你偏不给我。
萧朔:的确不便给你。
云琅就知道,抱着暖炉转了个圈:行了,知道你喜欢,天天半夜还偷偷抱着睡觉。有天端王叔给藏起来了,险些急死你
萧朔:
萧朔只想说些能哄他高兴的,一时不察,竟绕到了此事上,有些后悔:你还想要什么别的?我帮你同母妃求。
云琅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摇摇头:没了。
萧朔微怔:没有了?
的确没了。云琅呼了口气,扯扯嘴角,我如今就觉得够好了,想要的都有,想求的都应。
云琅自问,若放在半年前,有人对他说半年后他要过的是这般日子,他只怕宁死都不会信。
我没什么想求的,你就求个平安顺遂吧。
云琅给他出主意:这个不算太难为人。你若是求了别的,母妃做不到也就罢了,王叔做不到,只怕还要恼羞成怒,再揍你一顿。
从端王府到虔国公,一家子不服就揍的火爆脾气。云琅从小看着萧朔被揍大,心里其实很是同情。
家变之后,云琅再没想过去能萧朔的家庙。一时有点压不住高兴,话多了些,拉着萧小王爷拍了两拍:不过也不妨事,王叔要是梦里来揍你,你就大声喊我。我当即打你两巴掌,醒过来就好了
萧朔静听着他的周全计划:于是,便由父王来打我,换成了你亲自动手。
云琅不料他反应这般快,轻咳一声,强词夺理:我来打你,自然同别人打得不同。
萧朔抬眸:有何不同?
云琅:
萧小王爷如今灵台清明,段数眼看越发高了。
云琅答不上来,顿了下,磕磕绊绊:自然,自然是
你打我,便不是教训。
萧朔已翻了数册民间话本,大致知道了云少侯爷这些年苦读的内容,照本宣科:这打也分几种,若是直接动手,轻重拿捏不好,不成意趣。有房内秘术,要用红绸将人绑缚上,不至太松,不至太紧,还要有美酒佳酿,要凉的,不能热,虽说用来入口,却并不真喝下去
别说了!云琅溃不成军,小王爷,你知道这些说的是什么吗?!
暂时还不知。萧朔平静道,那本只讲到此处,绑上后打了会怎么样,与普通打法有何不同,为何要绑上再打,要美酒做什么,都在下册。
云琅按着胸口,命悬一线:下册你也买了?
下册违禁,朝廷有令,不准书坊印发售卖,只在民间有零星传抄。
萧朔道:府中有人在找,尚未
云琅眼前一黑:不必找了。
萧朔看了云琅一眼,他其实仍想再往下看,但此时不欲与云琅争执,点了下头:好。
马车到了地方,萧朔起身,朝他伸手:去见母妃。
等会儿,举头三尺。云琅恍惚道,你方才想的都忘了没有?
只不过是将人绑上斥打罢了,有什么可想的?
萧朔原本就不明白,如今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越发不解:我这些年,也时常既想揍你、又想将你绑上。
云琅:
萧朔看他像是有些发热,蹙了蹙眉,伸手试云琅额头:不舒服?
云琅自作孽不可活,一口血噎在胸口,奄奄一息:太舒服了。
萧朔不放心,叫人在车外等候,回了车上,拉过他腕脉。
云琅的脉象向来虚浮,十次有九次要叫人悬心。萧朔凝神诊了半日,蹙紧眉:你又服了碧水丹?
看你像碧水丹。云琅面红耳赤,咬牙道,就喝了一碗汤药,效力早没了。
萧朔将信将疑,又细诊了几次,仍觉无端急促:那又是怎么回事?
云琅把胳膊连袖子一块儿扯回来,他实在没脸带着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进去见王妃,怏怏坐了半晌:没事我下去凉快凉快。
萧朔不放心,随他一并下了车,叫人在避风雪的廊下设了座。
暮色愈沉,风雪呼啸着低鸣,几步之外便已看不清人。
云琅坐了一阵,尽力想了一圈不相干的,捡了件始终在意的事:对了,我那时候问你三司使的事,那个叫潘晁的。
云琅想了想:你那时候说,他是集贤殿大学士杨显佑的门生,是不是?
萧朔点了下头:那天之后,我也托人试着拜访过他的几个门生,有所试探,却都没摸出什么端倪。
我见了老国公,忽然想起件事,不知你记不记得。
云琅道:当初你那妹子就我险些娶了的那个,她父亲,是不是曾和人起过冲突?
萧朔平静地看着自幼没什么像样亲眷的云小侯爷:在家里,我一般叫他舅舅。
云琅:
云琅恼羞成怒:我算不清楚辈分怎么了?!我就愿意这么说!
我表妹的父亲。
云小侯爷自然愿意怎么叫怎么叫,萧朔点点头,替云琅倒了盏茶:的确曾同人起过冲突,还被捅到了开封尹,只是后来各退一步了事了。
萧朔那时尚且年幼,对此事知之不多,只模糊知道个大概:我表妹的父亲与杨阁老也有关?
云琅捧着茶:
你舅舅和杨阁老倒没什么关系。
云琅喝了口茶,敛了心神:我只是忽然想起,那时候我在集贤殿闲逛,曾见到端王叔去走动过。
端王一向不愿与文臣走动,总嫌礼数太麻烦、讲究太多,云琅头一回见他来这几个编书的文殿,很是好奇,还特意在门口埋伏起来,绊了端王一跤。
不能怪我端王叔前几天刚把我从房顶上踹下来。
云琅被萧朔看着,多少有些心虚:再说了,也没能绊成。端王叔身手敏捷,踉了两步看见我,顺手就把我从窗子扔出去了。
萧朔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我只是庆幸,父王被我气狠了,竟只会打我的屁股。
你小时候不太会武,走路都摔,收拾起来总要有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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