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好生心烦,还来管他和萧朔是什么关系。
就算是父子叔侄关系,那也是他要罩着的人,还扯什么体弱多病骗他,分明就动辄把他端来端去
分明一听就知道是唬人的话,他竟还真小傻子似的给唬住了,死撑着没敢死。
恼意尚未尽,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臂,要将他拉起来。
云琅正窝了一腔火气,抬手就去隔挡。对方顿了下,让开他来势,又去握手腕,被云琅顺势反手擒住,二话不说结结实实按在了地上。
困着人的梦魇晃了晃,跟着烟消云散。
云少将军虎虎生威地按着来犯之敌,手上再要用力,忽然察觉到不对,干咳一声,松了手。
萧朔:
云琅:
云琅讷讷伸手,仔细护着萧小王爷的伤处,把人从干草堆里拉起来,拍了拍他身上沾的草屑:早和你说了,我睡着的时候容易乱来,不能乱碰
我知道。萧朔静了片刻,自己理了理衣物:但你睡着时乱来,大都是非要向我怀里钻。
云琅还在捯气,闻言愕然,停下来抬头。
萧朔知道云少将军好面子,原本不愿揭他这个短,看他一眼:还整夜喊着哪个地方疼,叫我给你揉。
云琅悚然,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萧朔:揉重了,你嫌疼,揉轻了,又嫌没有感觉
够了。云琅面红耳赤,恨不得一头钻进稻草里,今晚分床睡。
萧朔:
萧朔同他说这些,本意绝不是这个。他顿了下,揣摩着云琅的意思,尽力昧着心改口:是我我向你
云琅听不下去,给萧小王爷捏了捏胳膊,拿起他的一只手,封牢了萧小王爷的嘴。
萧朔的确不想在今夜分榻,抿了下唇,抬眸望着他。
我睡觉当真这么放得开吗?
云琅从没这个自觉,愣怔回想了一阵,忽然反应过来:所以你那时候说,你夜里抱着我,知道我胸口还是疼
萧朔蹙了蹙眉:正是夜间实情。
云琅平白想多了,咳了一声,讪讪的:哦。
萧朔将他拉过来些,摸了摸额间热度,又伸手探了脉。
没发热,羞的。云琅往脸上扇了扇风,愁得不行,我天生面皮薄,听不了这等虎狼之词,一时心神激荡
萧朔平了平气,不与他翻扯龙凤胎莫非是自己去刑场上编的,将云琅揽过来:梦见了什么?
云琅心虚,立时含混摇头:没什么。
萧朔眸色沉了沉,按着他的腕脉,没说话。
云琅潜心体会了一阵,隐约察觉到自己心脉的确虚弱混乱,事急从权,强词夺理:心脉也是,我想起夜里的事,就觉得分外不好意思,这心就乱跳
萧朔阖了下眼,不同他胡搅蛮缠,缓声道:你方才魇在梦里,我叫了你几次,你都醒不过来,身上却越来越冷。
云琅一怔,抿了下嘴角。
若是不愿说的事,不说也罢。萧朔道,只是四肢厥冷,敛气闭息,于气血不利,所以才急着叫你。
云琅没细听他说什么,看着萧朔神色,皱了皱眉,去摸萧朔的手。
方才云琅被自己夜间威猛赧得浑身发烫,还没来得及察觉,此时热意褪去,才觉出萧朔身上有些反常的温度。
透过衣料,不是平日的沛然暖意,反倒有几分叫人不安的灼烫。
云琅心头一紧,要坐起来,被萧朔握住手臂,拉回了眼前。
怎么发热了?云琅皱紧了眉,伸手去探萧朔额头,这般烫,怎么一句都不知道说!?
萧朔看着如此宽于律己、严以待人的云少将军:你平日里受了伤,都不会发热么?
云琅自然会,还没少在荒山野岭里烧晕过去,一时语塞,还按着萧小王爷滚烫的脑门:我同你如何一样了
萧朔轻声:有何不一样?
云琅耳后滚烫,半晌说不出话,摇摇晃晃往起站,要去找个墙角自己蹲着。
好容易站到一半,被萧小王爷拽着衣服,一屁股坐回了稻草上。
一样一样一样。
云琅在他面前就说不出深情款款的酸话,气急败坏,终于破罐子破摔:你我一模一样,两只眼睛四个嘴,回头给你也画个疤松手,我去运功推会儿气血,省得小王爷嫌我手脚冰凉。
云少将军每次真害羞了,就越发张牙舞爪地不讲理。
萧朔静看着他口不择言,唇角抬了下,轻声道:我醉死了,人事不知。
云琅:啊?
你在旁看着,本不想乘人之危。
萧朔握着他的衣物,慢慢背道:我却伸手撩你,说你身上太凉,要暖你一暖。
云琅此刻是真有些担忧萧小王爷烧糊涂了,折腾回来,伸手触他额头:什么玩意
你刚回王府。萧朔握住他的手,微烫掌心贴着云琅的,帮他回忆,手下亲兵落在我手中,你来同我讨要他们。
云琅:
云琅万万想不到,震撼莫名,看着他:给你编了几个小话本。
萧朔:是。
云琅模模糊糊还有个印象:那一晚,我心生歹念。
这是第一句。萧朔道,后面便是我说的,你那时倒了茶,与我说
可以了。云琅叫停,看着萧朔,身心敬服,我敢编,你就敢往下记吗?
萧朔淡淡反问:你说的话,哪句我不曾记住?
云琅被他诘住了,一时没能说出话,喉咙轻动了下,抿了抿嘴。
况且。
萧朔静了片刻:那一段,编得其实也很好。
真挚动人,并不苍白,并不流水账。萧朔道,但的确应付了事。
云琅被他提醒,隐约也记起了自己都胡诌过些什么,听着萧小王爷的真实点评,极不自在:哦。
下面我也仍记得。
萧朔给他背:月夜寒凉,我身上却暖得发烫
云琅彻底听不下去,扎在萧小王爷胸口,只求一头立时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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