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轻叹一声,配合站直。
总归云少将军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会,纵然捅破天,大抵也做不出什么事。
萧朔有心叫云琅过一次瘾,并不拦他,立在汤池里,将双手背在背后,等着云琅来捆。
水流无声轻搅,随着水中人的动作,轻缓流动,拨触着泡在水中的身体。
酥酥痒痒。
萧朔等了半晌,双手仍空着,蹙了蹙眉:云琅?
没好呢。云琅没好气含糊道,叫我干什么?
叫你一声。萧朔道,看你是不是偷偷擦了水、换了衣物出去,叫我这般在池水里站上三天,自己先将襄王之乱平了。
云琅:
萧朔不知他在做什么,抬手要解眼前衣带,被云琅拦住:慢着。
萧朔停下动作,等云少将军吩咐。
你帮我把那一碗蜂蜜牛乳也拿来。
云琅道:最后一下,我壮壮胆。
萧朔大略记得位置,摸索几次,将仍温热的沁香蜜乳端过来,喂云少将军一口气豪饮干了。
云琅心满意足,叼着什么东西用力一咬:行了,看看。
萧朔已隐约猜出了些大概,解下衣带,沉默看着眼前情形。
萧朔静了静,心情有些复杂:你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虽说与预料截然不同,但平心而论,云少将军也的确很敢作敢为。
萧朔一手端着空碗,将衣带随手散进水里,按上额角,用力揉了揉。
云琅已琢磨了好些天,费了大力气,拿衣带将自己捆了,自力更生五花大绑地坐着。
威风凛凛,打了个奶嗝。
第七十三章
水汽袅袅,热意氤氲。
萧朔沉默半晌,搁了手里的碗,半蹲下来,摸了摸云琅的发顶,喂了他一颗酥酪夹心的琥珀牛乳糖。
云少将军被摸了头,含着糖,愕然看着琰王殿下:这都不下手?你究竟是不是当真――
你这个绑法。萧朔拢过他颈后,要我从何处下手,在水里顶着你翻跟头么?
云琅:
萧朔抬眸,看了一眼滚烫的云少将军,在池水里将捆成球的人揽住,圈在怀中。
不是这么绑的?
云琅叫他抱了,好不自在,热腾腾低头:绑这个同捆俘虏犯人还不一样么?不就是拿绳子捆上,打个结,如何还有这么多说道
萧朔听着他小声嘟囔,眉宇缓了缓,温声道:你若要学,我去寻春宫图。
云琅听见这三个字都脸红心跳,偏偏还格外有兴致,挣扎半晌,贼心终于压过了贼胆:好。
萧朔心底其实隐隐有些忧虑,担心以云少将军在此事上的天分,纵然看了春宫图,只怕也未必开窍、或是又将窍开到了什么旁的地方。
自家的少将军。
萧朔用力按了几次额角,不留太多期许,将人揽过来,细细摸索绳结。
水中感触与平时不同,云琅微微打了个激灵,横了横心,正要昂首挺胸引颈受戮,已被萧朔在背后轻拍了一巴掌。
云琅一阵气结:怎么还打――
老实些。萧朔道,勒红了。
云琅向来潇洒,生死受伤都算等闲事,实在半点在乎不起这个:又不疼
他看看萧朔神色,犹豫一阵,还是将后头的话咽了回去,顺着萧朔的力道放松下来。
萧朔扶着云琅,掌心护着他身上被衣带绞出的微红痕迹,稍稍好奇:今日怎么这么听话?
怕你心疼。云琅今日豁出去了,索性放开了些,不嫌热地同萧朔挤了挤,你是不是不愿意看我绑这个?
要论怎么绑。
萧朔看他半晌,静了一刻:若是这般,五花大绑捆了,只等上称
云琅看他沉吟,就知这人又要揶揄自己,恼羞成怒:你说不出好话是不是?
萧朔轻叹,改口道:你我一同上称。
云琅端着架子,不冷不热的:好端端的,上称干什么?
萧朔:称了斤两好卖,卖的钱买话本,回府一同看。
云琅颇受他这般乱七八糟哄,又将架子端了一刻,咂摸得差不多,没绷住一乐。
萧朔静看着云琅,将明净笑意揽进眼底,拢了拢他温热后颈,继续替他解身上的捆缚。
云琅捋顺了毛,舒舒服服靠着,倦意又上来,打了个呵欠。
歇一刻。萧朔扶着云琅,让他枕在自己肩上,你今日搅了心神,若觉得累,便不必迫着自己说话。
云琅怔了一刻,笑了笑:倒不是。
方才折腾半晌,浑身都已湿透了。云琅叫萧小王爷揽着,露在水面上的地方有些冷,向萧朔胸肩愈靠近了些。
云琅闭了眼睛,放松下来,在萧朔颈间埋了埋:自回了府,我每日见你,都忍不住想同你多说些话。
有用的也好,无用的也罢。
云琅道:平日里也能见旁人,不知为什么,只想同你多说些。
萧朔微顿,抬手护住云琅,慢慢揉着他的颈后。
云琅很受用这个姿势,呼了口气,又挪了挪。
萧朔肩背微微一绷,低声道:你――
云琅微怔:什么?
萧朔扶着他,用力阖了下眸:无事。
云少将军管杀不管埋到了极点,贼心大得能装下一套春宫图,贼胆一戳就跑,碰一碰都能赧得面红耳赤化进水里。
偏偏又全无自觉,浑然不知这样坦诚相贴,任何一分感受都与平日不同,几乎被放大到了极限。
这样低声说话,胸腔贴着轻轻震颤。气流拂着颈间皮肤,酥痒微麻,比体温还要热些。
些许的热意凭空逸散,混着未干水迹,隐约凉润,又叫池水的蒸汽柔和包拢。
云少将军死结打得精妙,萧朔摸索良久,终于解了衣带,松开手,叫温热池水带着散开:梁太医可说过,若到情难自禁时,有什么处置办法?
云琅一愣,他隐约记得梁太医说过,只是当时心思早飞了,半句没能记住:仿佛大概似乎也许
萧朔看他眼神飘忽,一阵头疼,低声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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