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2 / 2)

gu903();若不是萧小王爷自己提起来他几乎忘干净了。

云琅到现在都没想通,这世上就算酒量再有限的人,怎么就能一碗酒活活醉了三天的?

还是白天安顿防务、巡查各处一切如常,一到夜里,酒劲便又自动上门找回来?

这世上哪有这么懂事的烧刀子?!

云琅前三天叫萧小王爷迷了心窍,说什么信什么,此时清醒过来,几乎怀疑自己这几天叫人下了降头:你那是十八摸?八十摸都不够罢?我就该跟兔子学一学蹬鹰

萧朔耳后滚热,他实在听不下去,伸手牵了云琅,低声道:今夜好睡,绝不扰你。

云琅很不满意,悻悻道:野兔蹬鹰,野兔摆腿,野兔头槌

见你半夜翻看,便没收了的那本兵书。

萧朔沉默了片刻:回去便还你。

云琅摩拳擦掌:野兔连环十八爪

回京城后。

萧朔道:学个正经的曲子,好好唱给你听。

云琅沉吟着立在原地。

萧朔低头,轻声:少将军?

云少将军方才牵动心神,此时胸口难受得走不动,警惕扫了一圈,见四下无人,终于放开:抱我回去。

萧朔垂眸,伸出手。

云琅敛起披风,蹦进了萧小王爷的怀里。

第一百二十二章

胡先生听了茶博士报信,匆匆赶上楼,敲开了天字号上房的门。

外间桌上的饭菜已用去大半,只剩下些残羹冷炙。少年白岭叫人捆在椅子上,连双腿也牢牢绑着不准动,脸上涨红深埋了头。

几个家将都身形魁梧,凶神恶煞,叉着手守在一旁。

南门入城,说是从京城来赴约访友的。

茶博士追着掌柜一路过来,停在门口,低声报信:兔子是他家仲少爷的他家仲少爷身子好像不算很好,入城时都坐的马车。那兔子听说是人送的,宝贝得很。

窗边打棋谱的,穿黑衣那个,是他们家少主人。

茶博士悄声道:此事是他们家仲少爷计较,若论当家,只怕还是少主人说了才算。

胡先生细看了看屋内情形,没立刻说话,先同管家打扮的景谏见了礼。

茶博士亲眼看着那时阵势,虽不曾尽然听清楚几人说了些什么话,却也知道白岭理亏,有些心焦:您快给说上几句好话,若他们拖了白岭去报官

胡先生淡声道:为何不能去报官?

茶博士怔住。

白岭叫这些人捉了回来,说得清楚,不见酒楼掌柜便不放人。

他急着找掌柜来解围,是想设法周旋,尽快将白岭换出来,却全然没想到胡先生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白岭脸上涨红褪净了,苍白得像是更冷了一层,漆黑眸底最后一点光也熄尽。

少年垂着头,坐在椅子上,始终绷着的肩膀一分分塌下来,叫绳索深深勒进去。

胡先生!

茶博士回过神,急道:白岭好歹也算是咱们不归楼的人,纵然不懂事闯了祸,回去要打要罚再论。如今咱们城内的情形,报官岂是好受的?

原来不好受。

胡先生点了点头:起初咬定人家的兔子毁人财物,嚷嚷着要报官的,莫非不是我们不归楼的人么?

茶博士张了张嘴,没能出声,无力向屋内望了一眼。

萧朔此时终于自黑白棋子间抬头,像是才听见门口动静,视线扫过来。

少主人。

景谏适时上前:客栈掌柜来拜访,想带人回去。

萧朔取了枚棋子,落在棋盘上:现在还不行。

萧朔看了看门口的胡先生,稍一颔首作礼,同景谏说了几句话。

我们少主人说,仲少爷原本有话同先生说,只是受方才之事搅扰,有些不适,需静卧修养。

景谏回了门口传话:此时不便,先生请回。

胡先生皱了皱眉:可要紧么?客栈有一味宁神汤,对调养心神好些。

景谏摇了摇头:歇一歇便不要紧了。

这样拦在门口,虽不明说,也已是半个送客的架势。

茶博士生怕白岭闯了大祸,听说那体弱的仲少爷不要紧,心头才稍稍落定,跟在胡先生身后,向屋内看了看。

窗边主人坐得远,身形叫窗外日色晃得看不大清,只远远模糊听着语气颇平和,像是性情和缓温善。

倒不像那一眼看出端倪的仲少爷般,纵然笑着说话,那一双眼睛里的清冽锋锐也叫人心头寒颤莫名。

茶博士又生出一线希望,扯扯胡先生,低声道:白岭好歹也算是您的学生,他是为了什么,您分明也是清楚的。这家主人看着宽和,若是能好好解释

自然该来解释。

胡先生抬头,朝门内道:阁下可准允我说几句话?事情说清了便走。

景谏稍一迟疑,回头望了望萧朔。

少将军与王爷打赌,是对城中众人瞒着身份,这一位昔日严太守帐下的师爷却不算在内。云琅过几日要做的事,不少还要这位胡先生帮忙打点。

今日借题发作,要客栈掌柜亲自过来领人,原本也有将身份摊牌的打算。

只是如今局势乱成这样,人人立场都不分明。却也不能上来什么都不问,便全无提防,和盘托出。

景谏尚在迟疑,萧朔已放下棋子,随手拂乱棋局,抬眸看过来。

今日之祸,由贪欲而起。

胡先生道:白岭采来的山参品相不好,没能卖出高价。回客栈时,恰好见了安置兔子的竹笼,心生邪念,便设法悄悄将竹笼弄坏,纵走了兔子。

茶博士听得瞪圆了眼睛:掌柜的

胡先生不为所动,也不看被绑着的白岭一眼,继续道:趁堂下乱成一团,又谎称兔子咬坏了山参,以此讹诈,甚至不惜以报官恐吓胁迫。

白岭眼底浮起些绝望,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每听他说一句,脸色就更惨白一分。

二位将他带回来,绑住双腿,是为了不再扯裂敷过药的伤口,以快些好转。这一桌菜并不是汴梁风味,想来二位也没有这样好的胃口。

胡先生道:诡计害人在先,受人一药一饭之恩在后。仍不生悔意,不见愧色,心中竟仍愤懑不服,不知好歹。

掌柜的。

茶博士实在听不下去,攥了攥拳,讷声插话:白岭没有坏心,他做此事,也是为了

不论为什么。

胡先生道:也不能为了做成事,便忘了该如何做人。

白岭狠狠打了个颤,脸色慢慢灰败下来。

养不教,父之过。父母不在,师者代之。

胡先生平静道:白岭做出此等劣行,是师长不曾教导好,我既是他的老师,自然该在此给二位公子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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