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云琅聚拢起视线,在萧朔臂间仰起脸,朝他一笑。
云琅眉眼通透朗彻,这样褪去了将军英武凌厉,乖乖躺在榻上休养,便又与少年模样一般无二。
萧朔瞳底一暖,掌心再度慢慢揉了几下,等云琅舒舒服服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才将人仔细裹严实,回去由伤医处理了剩下的几处伤势。
外伤虽不严重,细碎牵扯,加之战场耗竭,却难免有发热之虞。
伤医替萧朔熬了药,等萧朔喝下去,又犹豫着看向云琅:这位将军也
萧朔接过药碗:我稍后让他喝。
好好。
伤医松了口气,看向云琅,又多嘱咐道:将军服的是虎狼之药,卧床静养时,还需活泛经脉血气不然醒了难免四肢厥冷、乏力酸麻,虽不要紧,却终归不好受。
萧朔其实清楚,迎上伤医关切神色,仍点了下头:有劳。
伤医连道不敢,又深深一揖及地。
他们都是云州城内的医馆大夫,并不在朔方军籍。城内紧急应召,哪怕知道来了这战场营盘便多一分凶险,也仍壮着胆子来了。
是哪些人在守着故土、镇着边疆,云州人远比旁人看得更清楚。
凡我等能帮上的,定然尽力。
伤医略一迟疑,还是低声道:边疆苦寒,药材虽然比不上京城,却也有能用的将军若有所需,也只管张口,我等几家医馆凑一凑,好歹能凑出来。
萧朔颔首,道了声谢:自京城来时已带了些,尚不曾用完,有劳诸位费心。
京城的药自然好。
伤医道:只是有些边境才有的药材,也有边境的好处。
萧朔见他欲言又止,有些莫名,蹙了下眉。
天道伦常,医者之道。
伤医埋首:将军若有需要,万万不必为难避讳,只管开口。
萧朔蹙眉:要什么?
伤医抬眼示意云琅,见萧朔仍不解,只得豁出去:肝胆相照、知交以命,本就是人间至情至性,最不该受伦常束缚。只是
伤医横了横心,悄声苦心劝道:此事本不该外人置喙。只是将军来侍寝,只会那一招,岂不是太过敷衍榻上那位将军?
萧朔:
少年时贴心热肺,况且如今情形不容纵情,倒也不觉得什么。
伤医本不该劝这些,只是见这两人太难得,实在想帮一帮,医者仁心:天长日久,难免一方觉得委屈怅然
萧朔:
云琅躺在榻上半睡不睡,早听出端倪,死死绷着不笑,到底压不住,颤着咳了几声。
萧朔听云少将军那几声咳嗽,已分明听出了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一阵头疼,深吸口气:我
云琅眼看他要解释,深吸口气,十足怅然委屈地一叹。
伤医骇然:这岂不是梦里都觉得委屈了?!
萧朔:
拿小弹弓弹云少将军报仇这种事,终归不能做在外人眼前。
萧朔阖了下眼,压下头疼:云州城医馆,兼卖话本画册?
伤医愣了愣,忙摇头:这个倒没有。
萧朔:兼卖风月杂曲?
伤医摇头:也没有
既然都不曾有。
萧朔蹙眉:有些什么?
伤医深吸口气,壮了壮胆子,低声道:虽不曾有这些,但有一样是京城没有的。是样药材,只长在这戈壁草场,极为珍贵难得
萧朔:去买一斤,按市价双倍付账,回来熬制。
不敢!伤医吓了一跳,将军舍命就我们,我们来要钱?!此事万万不可,还请
一桩归一桩。
萧朔道:昔日朔方军有军令,民不必劳军,不必犒战,若有交易买卖,该走市价公账。
伤医绝非为了卖药,急将银子推回去:不要!这银子拿了,如何还睡得着觉?不要不要!
本就该按规矩。
景谏在一旁缓声劝道:今日我们不花银子得了药,明日就有人不花银子看上别的东西,后头就有人因为打仗辛苦,看上好人家的闺女,到时该怎么办?
伤医从不曾想过这个,愣了愣,立在原地。
纵然一开始为的不是这个,只是一片好心,可长此以往,说不定慢慢就会变了味道。
景谏道:索性不如一开始就定准了规矩,反倒清楚利索,您说是不是?
伤医迟疑道:可纵然要买,也不必买这么多
既是边疆才有的药材,定然是好的,我们买一斤回来慢慢用。
景谏笑道:您不必觉得为难。
伤医争不过他,犹豫着点了下头,束手立在原地。
萧朔不愿再在此事上掰扯,吩咐了亲兵将银两直接送去医馆,随口问:什么药?
伤医:
您不说药名,我们如何买?
景谏无奈笑道:药铺也要条子,您报一声,我们好去拿。
伤医终归无法,只得闭了闭眼,低声道:京城二位贵客,十贯钱,认买一斤
景谏拿过张纸,跟着逐字记:什么?
伤医:淫羊藿。
第一百三十二章
萧朔:
躺在榻上、一心装睡的云琅:
景谏人在桌前,笔下一哆嗦,留了团墨点。
北疆的草药,的确听着生僻,京城药铺不曾见过。
只是这名字起得,未免太过虎狼了些。
整个琰王府上下,都曾围观过云琅与萧朔长久的不行之争,深受其苦。此时听见药名便人人自危,打着激灵,一个个当即非礼勿听凛然阔步往外走。
玄铁卫出门前就已被老主簿反复拎着嘱咐过,趁少将军与王爷还不曾在北疆彪悍民风的震慑中回神,架着茫然的伤医,脚下生风出了军帐。
有桌案拦着,景谏晚了一步,被萧朔叫住:慢着
景谏脚下一绊,毫不犹豫:您定然用不上。
萧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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