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啾原本感动的神情发生了轻微的变化,他开始有点不自然。
那个,老板
红也记得,白兰啾第一次拖完地,白啾啾变成了灰啾啾,比抹布擦得还干净,虽然那次是被迫拖地的啾。
老、老板
还有还有,白兰啾又一次偷客人的酒喝,喝醉了,又蹦又跳非要一只啾拖干净整个阎魔亭,红当然是欣然同意,并且录了音保留了下来啾!
听到这里,白兰啾又想起了那段悲惨的往事,以及过往的无数黑历史。
老板!为什么所有的回忆都是我的黑历史,而且全部与拖地有关?我在老板心里到底算是什么?!
红阎魔眼神放空了一下。
可爱的拖啾啾!
是想说拖把吧?是吧?绝对是吧?!
白兰啾心态崩了,假的,都是假的,老板对他根本不是对啾啾的爱,是对拖把的爱!
背景灰暗的白兰啾并没有影响红阎魔继续说下去。
所以,白兰啾不仅仅是白兰啾,还有白兰啾携带的、与红、与阎魔亭的回忆。红阎魔原本微微闭目,此时,睁开了胭脂色的红瞳,瞳眸明亮。
红是麻雀,麻雀不太聪明,分不清平行世界什么的,红只知道白兰啾,以及记得与白兰啾的这些珍贵回忆而已。
阎雀弯起眼睛。
啾算有一天,红的啾啾们都回到人类世界,红也会记得这一切,并且
将其视为珍宝啾!
炸起的绒毛慢慢的慢慢的重新贴回身上,白绒绒的啾啾怔怔的看着红阎魔。旁边的白兰啾似乎终于看够了,站起身,来到红阎魔身边,轻轻的把他往啾啾们的方向推去,脸上还带着微笑。
老板,我来跟他谈谈吧,毕竟是平行世界的我。他笑容真挚,看起来是真的对平行世界的自己怀抱无限善心。可红阎魔多么了解他,手中刀鞘抬起,不轻不重的敲了他的头。
就算有身高差,也可以敲到头!
不要欺负别人啾。
好的嘛。
红阎魔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只白绒绒的啾,对方蹲在地上,孤孤单单的,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令红阎魔心生恻隐。不过很快,白兰啾就挡住了他看向那个方向的视线,其他啾啾也很快蹦蹦跳跳吸引了红阎魔的注意力。
老板,我们去洗桃吧。太宰治小声而快速的说道,悄悄的,别让白兰啾发现。
对对对!我们去洗桃!到时候给白兰啾一个惊喜!
给白兰啾一个惊吓。
目送红阎魔离开,白兰啾转过身,这具身体无疑是他熟悉的,所以他双手揣兜,散漫的站在原地,向自己的啾啾身体微笑。
装什么可怜呢?他笑着说道,有点不耐烦,吃这一套的老板已经走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你的那些逻辑不用拿出来,说服不了我。
他看着蹲在地上死死盯着自己的啾啾,笑容扩大。
哎呀,想必你心里一定非常不是滋味吧?本来以为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甚至毁灭了无数平行世界,结果现在才发现,还有一个我,我的经历可比你无聊的人生有趣多了哦。
白兰啾太知道怎么给自己捅刀子了,因为他也是从这个时期过来的。他曾经也认为整个世界苍白而颓败,曾经也试图与他人友善交往后失败,他深知自己是整个世界的异类,为此忿恨,并试图发起复仇。
无法融入,统治就好了。
无法友善,憎恨就好了。
然而正打算与眼前白兰走上一条道路的时候,他变成麻雀栽进了阎魔亭。
或者说,是带着阎魔亭的红雀飞进了他苍白的生命里。
他到现在仍然不会与人友善相处,仍然想做坏事,但是红老板一定会用刀鞘阻止他。
这是他与其他白兰最大的区别。
你也不用想着去动摇红老板,在阎魔亭工作的几只麻雀,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红老板却能凭借自己的逻辑稳定到现在,他不是能被轻易动摇的。他笑眯眯的一下下戳着自己的身体,对方不动,偶尔会被他戳得直晃悠,目光却没有一刻从他脸上移开。
羡慕吗?嫉妒吗?想要取代我吗?不可能的,你已经没有资格了。
从你毁灭第一个世界开始。
红阎魔珍爱世界,视之为向阳之花,他本身也在不遗余力的战斗,守护这些花朵们。就算白兰践踏毁灭的只是平行世界,也足够红阎魔拒绝他的加入。
顽固又真率,难懂却清晰这就是麻雀的思维。
好啦,身体还给我,我才不管你之后做什么。白兰啾毫不客气的催促道,红老板肯定给我准备了补偿,说不定就有无限量烤,搞快点,我要去吃东西了。
白绒绒的啾啾最后冷笑了一声,所有道路都被堵死,而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坚持。没有多少犹豫的,他终于放弃了麻雀的身体,两个平行世界的白兰互换。
白兰啾兴奋地扑腾着,他终于找回他的翅膀了,他要先飞个一百圈!
突然,他抬起头,一声轻微的上膛声,重新回到自己身体的白兰已经将枪口对准了他,脸上挂着淡笑。
现在的状态下,你的实力十不存一吧?
砰!!!
子弹和枪-械都是平行世界先进技术的产物,快且强力,以白兰啾目前的实力,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确实很难躲避。不过白兰啾并没有多么担心,他圆滚滚的紫罗兰色眼睛里,倒映出一抹红色
红阎魔赶到了。
拔刀,归鞘,瞬息之间他已经将白兰啾护在身后。
攻击红的伙计,是要与红为敌啾?
面对红阎魔的刀锋,白兰很干脆的丢了枪,放松的笑道。
不,只是想试探一下而已,我不会再动手了。
他果真像自己所说的一样,在红阎魔带白兰啾走的过程中,也没有再动过手。想到对方与白兰啾一模一样的长相,红阎魔终究于心不忍,本想回身劝告,白兰啾却阻止了他。
没用的哦,老板。毛茸茸的啾啾扬起脑袋笑道,眼下的倒王冠十分清晰。
他不会听的,会一条路走到底。
我为什么会知道?啾因为他就是我啊,只是我们在某处分叉了而已。
他独得鬼神垂爱,而另一个自己,却走向了更加苍白荒芜的方向。
他们都不会回头。
因为他们是白兰·杰索。
对啦老板,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呀?我好饿啾!白兰啾眨着眼睛跟红阎魔撒娇,有没有烤?是不是老板亲手做的?
是红亲手洗的,所有啾!
?
白兰啾觉得有哪里不太对,终于,他知道了为什么不太对。
他茫然地看着七公斤半的桃。
太宰治在旁边嘎嘎笑了,拿起一个桃劝他,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