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丢了这般多东西!如此贵重的聘礼,可到了她们夫妻二人手上的,竟只有最便宜最不起眼的那几样,这事儿,祝府又怎能脱得了干系!
若是以前,她许是不会怀疑老大家的,但是如今……瞧着老大家的行事,这种事,可能真能做的出来!
没多久,大夫人便被丫鬟带了上来,她神情中带了几分怒气,因着是从房中突然被带来的,并未梳妆打扮,看起来还有些狼狈。
一进厅堂,便瞧见里边儿气氛严肃极了,而她的甜丫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眼睛都哭肿了!
大夫人心头怒气更甚,如今她落败了,下人一声不吭便开始翻箱倒柜,欺她至此也便罢了,竟连甜丫头,都被人给随意欺辱了!
“母亲,这是缘何啊!”
老夫人冷哼一声,只说了一句,“表姑爷当初来提亲的聘礼丢了。”
大夫人闻言,面色便微微白了,她紧了紧手指。
就在下一刻,下人抬着几箱子东西回来了。
“老夫人,这些,都是在大夫人房内搜到的!”
老夫人拄着拐杖上前,看了一眼,气的身子都开始发抖。
“姑爷过来瞧瞧,这可是你送的聘礼?”她声音中压抑着浓浓的怒气。
袁子琰牵着赵芯儿的手上前,随后点点头,“正是。”
赵芯儿则是呆住了。
方才只看着礼单,还没觉得多震撼,如今瞧见这些真金白银的珠宝,赵芯儿心中震惊至极,夫君他……竟这般有钱!
而老夫人,得了袁子琰的准信儿后,便扭过头来,一脸震怒的看向大夫人。
“老大家的,你如今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大夫人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她用力捏紧拳头,心中恨极。
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只觉得赵芯儿那个小贱人狼心狗肺。
赵芯儿在祝府白吃白喝这么多年,住的用的,全都是祝府的,后来更是害的她的甜丫头没了亲事,如今嫁了人,她拿点东西又怎么了?
她竟这般不讲情面,带着人找上门来,还惊动了老夫人!
老夫人冷笑一声,气的握着拐杖的手都在抖,“好,真是好极了!我祝府竟真出了这么个昧下表姑娘嫁妆之人!”
大夫人皱眉道:“母亲作何说话这般难听,儿媳不过是瞧着这东西贵重,怕他们小年轻没个轻重,替芯丫头保管一二。”
老夫人气的眼前一黑,身子也跟着晃了晃,若不是旁边赵嬷嬷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真是险些摔在地上。
她整个人似乎都没了精神,语气苍凉,“事到如今,你竟还不知悔改,给了甜丫头的那鸽子血宝石额饰,也是代为保管?也罢……”老夫人摆了摆手,“芯丫头,姑爷,她便交由你们二人处置吧。”
说到此处,老夫人又一张老脸羞红的道,“只是,老身只有不情之请,看在老身的面子上,就别闹到官府去了,就当,给祝府留一点脸面。”
说完,老夫人弯了弯身,朝着二人行了个大礼。
赵芯儿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将老夫人扶起来,“老夫人,您这是作何,芯儿当不起。”
“没什么当不起的,这是祝府欠你的。”
老夫人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她脊背微微弯起,精神气儿都没了,说了句,“老身乏了。”又吩咐了二夫人在旁边儿陪着,便由赵嬷嬷扶着,回了屋。
再说大夫人,此时,她听到老夫人这番话,终于明白大势已去。
“母亲!”
她着急的喊了一声,但老夫人没有理她,径直离去。
她软了身子跌倒在地,脸色惨白。
袁子琰看着她,冷笑一声,“如此毒妇,打杀了也不为过。”说完,又看向赵芯儿,“芯儿,你怎么看?”
大夫人闻言,脸色愈发惨白,若是落在那莽夫的手里,她还能得的了好?
突然,她似是想起什么,猛地扑上前,拽着赵芯儿的衣服下摆,哭着求道,“芯丫头,舅母这般做都是为了你好啊。况且,你在祝府住了这些年,我从未亏待过你……”
尽管心头十分不甘,更不想像赵芯儿低头,但此时也没了别的法子。
如今老夫人不管了,若是进了官府,肯定会脱一层皮。赵芯儿这丫头向来心软,又没什么脾气,况且,她的嫁妆一样未少,也没什么损失。她哭得惨一些,这事儿许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其实,大夫人罪不至死,便是到了官府,也断然不会处死。
袁子琰这番话,不过是气话罢了。
赵芯儿低头,看着哭得双眼泛红,满脸是泪的大夫人,心头竟是说不出的滋味。上辈子不可一世大夫人,如今竟落到了这般田地。
她小拳头微微捏紧,心头竟有了几分畅快。
原来,她不是不恨的。
她微微弯腰,将自己的衣服下摆用力拽了回来,轻声道,“大夫人,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随后,她看向一侧的袁子琰,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大夫人也朝着赵芯儿看过去,一颗心紧紧的跟着揪了起来。
只等着她一句‘这事便这般算了吧。’
谁知,赵芯儿竟道:“夫君,便将她发落到庄子中吧,听闻庄子里有座佛堂,叫她带发修行,为祝府之人祈福,日后,便不要回来了。”也是,为她做过之事忏悔。
既然当初大夫人想将她嫁到庄子里去,想来也觉得庄子中是不错的。
说完,赵芯儿又有些忐忑,夫君会不会觉得她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