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随身携带这种东西,态度还极其嚣张,想来早就不知对多少女妖下过手。
听到这边声响的侍卫终于赶来。
他们原本还要抓住聚众闹事的江游之,却见他从腰间扯出一块玉佩。那玉佩是吾音阙内大人物才有的,侍卫们纷纷行礼,不敢上前。
将他扔出去吧。江游之招呼路茵茵过来,扔远些,就不要让他再回来了。
血液在燃烧,意识在抽离。
元润强撑着在路修远的帮助下离开狼藉的酒肆,他撩开了门帘,冬日的寒风猛地刮了过来,他走出门,却不觉得冷。
他好热。
是从心里往外烧的热,从骨头,从血液里迸溅出来的火焰席卷了他,纵然寒风夹着细碎的风雪,纵然雪在他的脸上化成了水,他依然好热。
修远!江游之追了出来,看着元润这副样子有些不知所措,他、他不行,你们这样根本回不了吾音阙!得赶紧找个地方啊!
他想跑去找客栈,又怕极了路茵茵到处给他找乱子,又回头将小姑娘牵在手里,一边跑一边道:你们跟过来,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暂时安置一下他!
元润几乎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客栈,又是怎么上的楼,不知道江游之和路茵茵在哪里,只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一个房间,路修远让他乖乖坐在椅子上,他去关门。
路修远关了门转过头,元润却不知何时挪着步子走了过来,就在他的身后。
少年好似身上没有了骨头,站也站不住,一个劲儿往下滑。路修远一把搂住他的腰,细窄的腰肢很软,温热的触感隔着衣料传来,无端变得烫手。
路修远逼迫自己将手从他的腰上挪开,改去扶住他的肩膀,谁料怀里的少年菟丝花一般缠了过来,两条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让他不由向下低头,去靠近少年扬起的脸。
那双猫儿似的大眼睛现在盛满了闪烁的银河,微微一弯,便让见到的人醉在里面。
你为什么少年较他矮了些,扬起脸时还觉得不够,又踮起了脚,将滚烫的脸蛋在路修远面上蹭了好几下,呼吸间满是那奇异的香甜,为什么会晃
他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手脚和身体好像都错了位,根本控制不住,唯有勉强搂住眼前这颗大树,才勉强没有摔下去。
少年这样毫不设防的靠近让路修远的防线几乎崩溃。
他想要去拉开少年的胳膊,可那胳膊又细又软,让他根本不敢用力。
喉结滚了滚,路修远叹气:阿润,别闹。
这药的效果是什么他自然知道。那种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下手又阴又毒,若这样的毒粉让路茵茵那种没什么妖力的小妖吸入,恐怕会控制不住几欲爆体的欲望而发狂,当众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也有可能。
元润并不是那样低等的小妖,他知道的。
他能够抵抗大部分的毒性,只不过还残留了某种渴望,只要让他冷静下来,将药力全部排出体外
然后少年软乎乎的小手来刮了刮他的鼻梁。
你为什么不躲开?他的声音有些委屈,好像还带着丝愤怒。
路修远一怔,眼睛眨了好几下,睫毛微微颤抖:什么?
元润又蹭了过来,浑身软绵绵的:路茵茵这样抱你你为什么不躲开?
他的手换到了路修远的腰间,紧紧搂住他,两只胡乱的小手在男人宽厚的背肌上游走。
你为什么要让她抱你少年软糯的声音还在继续,絮絮叨叨的,我不喜欢不喜欢你被别人碰不可以
他这样说着,好像又看到了路茵茵冲进他怀中的样子,仰着头来找他的唇。
好像是要亲他。
路修远如何能够不动容。
这是他等了千年才等回的人。
这是刻在他灵魂深处的人。
他们从相识到相知,从懵懂青涩到互通情愫。他们曾经以月色为聘许下相伴一世的诺言,这个诺言不是冲动,不是轻许,是在一点一滴的心动后,在深思熟虑的思量后,在紧紧抓着对方的手走过一季又一季的花落花开,闯过血雨,闯过阴霾后,慢慢从心底开出的名为爱意的花。
他是这样珍视着怀里的少年。
路修远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颤抖着,收紧着,小心翼翼的,将他箍在自己的世界。
阿润。嗓音嘶哑,里面藏着暗涌的波澜,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想自欺欺人。
他要蓄意哄骗。
骨节分明的大掌从少年纤细的脖骨顺着背脊向下,一寸一寸,轻缓却不容他抗拒。
元润被拥得太紧,喉间溢出一生轻吟:嗯难受
他的理智和思维全然被体内燃烧的药力带走,游走在他背脊的手指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拥抱时衣料摩擦出每一次颤栗都将他全然裹住。他像是一只困在茧子里想要飞出去的火蛾,想要自己撕裂身外的茧子,抑或是,想要路修远帮他撕裂。
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口子,他那样迫切的渴望着,渴望着冲出束缚,渴望到几欲发疯。
帮帮我他的声音像是春日里一阵微风吹过摇曳的花儿,又软又糯,带着轻颤的尾音,在路修远的怀里传来,帮帮我好不好
他这样说着,方才被制住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一下又一下抠挠着路修远的掌心,好似无骨,却又那样狡猾,路修远反手想要握住它,它又像泥鳅一样溜走了。
两只瓷白的手游到了快速跳动的心房,紧紧贴在上面。
扑通扑通
它在为他而剧烈跳动。
元润双眼里满是懵懂,做出的动作却是那样挑逗。他将绯红的小脸贴在自己的手旁边,方才老老实实按在心口上的手微微蜷起,微微弯曲的食指一圈又一圈在那处打着圈,每一次来回都那样磨人。
火烧了起来。
火从被触碰的心脏开始燃烧,从隔着衣服传来的温度开始燃烧,从他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温热的呼吸开始燃烧。
路修远明明是清醒的,可彷佛也中了毒一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他也在渴望着他。
阿润喉结轻滚,他的声音更哑了,我要怎么帮你?
一听这话,元润满是浆糊的脑袋就清醒了些。他将脑袋仰起来,用那张纯稚的脸甜甜的告诉他:我要你这样帮我。
然后小手覆上了大手,带着大手碰向了一个地方。
路修远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挣脱着逃离,呼吸越发急促。
他和他一样,浑身都紧绷的不像话。
遭到了拒绝,元润仰头在他的下巴上蹭了蹭。柔嫩的面颊蹭着浅浅的胡茬,不扎,带着丝丝缕缕的酥麻。
为什么不帮我?他好像在笑,又好像在生气,嘴吧微微嘟着,我想你帮我。
路修远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他一把抓住那又想来乱来的小手,刚想要说什么,下巴被少年的鼻骨轻轻撞了下,紧跟着的是微微湿润的柔软,就那样毫不掩饰地撞过来。
周围霎时静了下来。
入夜的月空城喧嚣不已,远远近近的叫卖声、说话声、楼下过路的脚步声、掀开锅盖嘭出来的滚烫水汽声、风声、雪片片砸在窗户上的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