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思来想去,重明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怂,起身端过合衾酒,一杯自己干了,一杯递给新娘子。

见新娘子接过酒杯后并不喝,只仰头看着他,一副端方持重不苟言笑的模样,跟灵风一贯的淡漠神情极为相似,重明忍不住调戏道:怎么?娘子是怕喝醉吗?放心,你若不愿,我保证不碰你。

本以为新娘子会害羞,没想到她脸不红心不跳,说什么话都跟念经书似的,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无妨,我已做好准备,夫君随性就好。

说着,竟一仰头,将整杯酒喝了个干净。这一点,跟灵风完全不同。

印象中,灵风那家伙从不饮酒,听师兄们说,他年少无知时曾不小心喝过一口烧刀子,结果,把自己喝晕了,在擎云山上乱走乱闯,最后闯进老虎窝里,搂着一只母老虎睡了一夜,最后还是被母老虎舔醒的。

虽然没被母老虎伤害,但他同样被师兄弟们嘲笑了十几年。从那以后,灵风坚决不碰酒,哪怕是最没有酒味的果子酒都不沾一滴。

新娘子不但豪饮一番,还反唇调戏自己,反倒害得重明脸红心跳,暗呼受不了。

他虽擅长招猫逗狗招蜂引蝶,跟姑娘们逗趣是家常便饭,但从不曾跟任何女子做过那种事。现在突然要他对一个陌生姑娘,尤其是一个跟灵风长得如此相似的姑娘,他还真下不去手。

重明回到桌边,取过一个酒坛,有一口没一口地喝酒,思索着以后该如何对待这位让他闹心的新娘子。若眼前之人是灵风,上去打一架就好了,但这人是他的娘子,还是女子,打不得

见重明坐在离婚床最远的那张椅子上,新娘子用一种质疑的眼神盯着他,缓缓道:夫君是对我不满,还是有何苦衷?

什么?重明被她意有所指的眼神激起了贼胆,本来没打算做什么,如今,不做点什么是不行了,否则威严何在?

更何况,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娘子,他想怎么样都行。

重明放下酒坛,缓步上前,伸出食指,轻挑新娘子的下巴,调笑道:娘子如此美貌,我怎会对你不满。

说着,他用指腹摩挲新娘子的脸,本以为她会娇羞不已,将头扭向一边,没想到新娘子一脸镇定,直视他的眼,仿佛不知害羞为何物,还气定神闲道:多谢夫君夸奖,请让我为夫君宽衣。

说着,她抬起双手摸向重明的衣领,帮他解开了扣子,动作虽然不怎么熟练,倒也还算灵巧。

脱掉外衣后,她又帮重明解下了腰带。手指修长有力,指节若有似无地碰触着重明的身体,害他冒了一身冷汗,心脏微微悸动,产生一种想要后退,想要躲开的冲动。

堂堂男子汉,被自家娘子吓到后退这是什么道理?

为了坚定决心,重明强迫自己向前迈了一步,直到跟君凤鼻息相闻。没想到君凤依旧镇定自若,甚至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好像他们不是才刚刚成亲的陌生人,而是已同床共枕多年的恩爱夫妻。

眼看自己就要被这诡异的气氛带偏,失去主动权,重明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娘子稍等,我去拿些东西,很快回来。

既然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家娘子,何不让她换个自己比较习惯的装扮?

重明走到衣柜前,打开门,动手翻衣服,最后终于找到了一套令他满意的。他折身回来,将手中拎着的米白色男子常服放在床上,对君凤笑道:娘子,换上试试。

好。新娘子看他一眼,又看向衣服,毫不迟疑地答应了,甚至马上动手换了起来。

当重明回过头时,发现他的新娘子已经从一个秀美婀娜的俏佳人,变成了一个朗月清风的美男子。

很好,娘子以后就穿男装吧,我看着顺眼。其实,他心中并不觉得顺眼,只是觉得有趣,非常有趣。

除了个头矮一些,身形瘦一些,眉目清秀一些,这身装扮简直跟他印象中的灵风分毫不差。不知灵风见到他家娘子的这身装扮,会是什么表情?想想就有趣。

现在嘛,他当然要好好□□一番,以便将来跟娘子一起,气死灵风。

君凤不似寻常女子,她有灵力,会法术,个性直爽,为人洒脱,抛开这副花容月貌,其他方面跟男人差不多。重明决定把他当男子看。如此一来,相处也就没那么困难了。

而且调戏起来很有意思,好像在调戏灵风似的。有趣,真有趣。

就在重明内心澎湃,得意洋洋之时,娴静安然的君凤仰头看着他,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夫君情动了,是因为我这身装扮,还是因为我这张脸?

咳咳咳重明又差点被呛死。情动?他哪里情动了?她是怎么看出自己情动的?自己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情动?

他恣意潇洒了这么多年,除了时常被灵风气得牙痒痒之外,其他时候都是我素我行无所畏惧的,还是第一次被个女人调侃到几番失态。

重明收敛心神,故作平静道:当然不是,只是觉得娘子性情豪迈,穿男装更显风流潇洒,若这番打扮走出去,定能令不少人着迷。

想当初,他和灵风经常一起下山降妖除魔参与实战,大姑娘小媳妇们都喜欢盯着灵风看,对他仰慕得不得了。至于重明自己,长得也不比灵风差,却只讨老爷爷老奶奶们喜欢。

君凤现在的这身打扮,刚柔并济,比冷冰冰的灵风还要迷人,应该能男女通吃,迷倒更多人。

夫君也会为我着迷?君凤将头靠在重明胸前,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

重明犹豫片刻,伸手搂住她的肩,将她带回床边,并肩坐下,凑到她耳边笑道:当然会,若娘子今晚伺候得我舒舒服服,我会更着迷。

这话说出来,连重明自己都觉得肉麻下流,本以为君凤一定会害羞,没想到她依然脸白如雪,眼定如针,既没有心跳加快,更没有娇羞躲闪,反而抬手帮重明脱里衣。

重明:

好吧,他甘拜下风。再较量下去,恐怕面红耳赤的那个就该是他了。

重明呼地一下躺倒在床上,做出疲惫之态,娘子见谅,我今日方醒转,体力着实不济,先躺会儿。

他本来只想逗逗君凤,没打算洞房。就他现在这副身体,根本干不了那事儿,万一做到中途哑了火,那才丢脸丢到家了呢。啊,辜负洞房花烛夜,恐怕要成为他人生的又一大憾事了。

夫君既然累了,好好休息便是,让我为夫君揉捏一番,有助睡眠。说着,君凤脱掉两人的鞋子,半跪在床边,俯身为重明揉捏双腿,手法略重,却很舒服。

就在重明半睡半醒之时,感觉君凤躺在了自己身边。他正想往里靠一靠,给她留出更多空间,没想到君凤拉过他的手环在自己腰间,还将头枕在了他胸口。

一只修长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重明的脸,喃喃道:我既嫁给夫君,便是夫君的人,只盼与夫君白头偕老,形影不离。夫君,你会嫌弃我吗?

人家姑娘都这么说了,重明还能怎么的,赶紧收拢手臂,将她搂得更紧,完全忘了□□之事。

老实说,他对这种坦率,直接,不扭捏,不傲娇的性格还真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