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净洲避开他的手,好奇问:魏总怎么知道?
上午的时候给李青打过电话,他当时正来找你,也没挂断,我从电话里听到的。魏准的手在半空停顿,略显尴尬。
他垂眸盯这人半晌,默不作声收回手。
哦,许净洲眨了眨眼。
两人之间陷入一种暧昧又隐晦的氛围。
周遭的黑暗似乎是要为什么做掩饰,盖住一点点束缚住二人的、错综交织的线。许净洲在对方的注视下不大自在的避开视线,手指蜷缩。
他呼吸有些急,仓皇间想起什么,迅速拍亮走廊里的灯。
眼前场景瞬间明亮起来,
男人身上随意披着的睡袍,定定望向他的眸子,还有无比熟悉的锋利五官。
他似乎想说什么,喉结很轻滚动。
魏总,许净洲连忙开口:我是真的想跟你道歉。你之前一点都不听我解释,也不回消息,我这才把爷爷接过来。
魏准将嘴边话咽回,我知道。
如果您还是觉得我住在这里太麻烦,我可以搬出去,许净洲说:只是我不知道韩昼在哪里,也没有搜到原来那个住址。
他说:我听青哥说了,魏总投资我们公司,又关心我的身体,觉得我没地方去又生病,所以才让我住在这里。
魏准嗤笑,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不然呢?许净洲抬头看他。
这人离开镜头,就和屏幕上千般万般的角色截然不同,
许净洲的干净像是从骨子里净到了皮囊,让人透过眼就能看出一尘不染的无暇。好像也就只有这样的白纸,才能轻而易举捏成各种角色。
所以他认识的许净洲到底是什么样。
先前是黏人乖巧会勾人的小狐狸。
现在好像又变了。魏准总觉得,他先前认为的那个该属于他的许净洲,仿佛又不是他的,像这人披着皮又演了个别的角色。
魏准从他脸上收回视线,点头,是这样,但你不用搬走,找不到人就慢慢找。
魏总人还是很心善的,这小狐狸又乖顺笑起来,格外会看眼色的花言巧语:我之前其实特别讨厌魏总,觉得你脾气臭不讲道理,对人也很凶。
魏准挑眉,什么?
后来发现魏总对人很好,许净洲认真道:不是文里写的那样。
魏准眸光顿住,你说什么呢?
我再试着找一找人。先前说他出差,可是出什么差要走这么久,像是没听到他说话,许净洲低头往包里找什么,
魏准盯他半晌,方才心口那星点温意也散的差不多。
鬼使神差的,
他抬起面前人下颌,强迫他抬起头跟自己对视,用有些冷淡的质问口吻:许净洲,他呼吸一滞,整颗心脏都被钢线绷紧似的,
你觉得,他放慢语速,我和韩昼像吗?
凌晨一点。
头顶晃眼的光恰好落入两人中间,在地上照出交缠人影。明亮的光将面前人照得清透,漆黑眼睫根根分明,干净眸子也琉璃似的漂亮。
青年茫然涣散但视线若有聚焦,显出分毫冰冷清醒。
他半垂眼睫,似乎真的在认真看他,每分每毫每寸神态都要看清楚,
最后平静开口:不像。
·
当天凌晨两点,许净洲才躺到床上。
他和魏准在走廊说话的时候,魏老爷子突然从屋里钻出来,眨巴着精光的眼瞅他,满脸不怀好意的笑。
魏准就也没再说别的,去哄魏老爷子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被闹钟闹醒以后,许净洲在床上出几分钟的神,右眼皮跳得特别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睛里跳出来似的。
床头的电话响个不停。
许净洲翻身起来接电话。
小洲,李青应该正在公众场合,电话地面乱得厉害,我今天要陪个艺人去参加活动,分不出身去找你,你要不让魏总送你去节目组?
不用了。许净洲说:我找助理送我。
你助理前两天说要请假,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如果没时间你就还是让魏总送。李青说:前两天你在节目上驳了刘轩的面子,虽然说来参加节目的多少都会有心理准备,但他一个入围过最佳男演员的,被你个新人打压,肯定不舒服。
我总觉得他和那个周鲸很有可能不怀好意,你多注意。
许净洲点头,青哥放心,你忙你的。
李青又简单叮嘱他几句,就挂了电话。
许净洲换好衣服使劲揉眼,从门口一直揉到楼下,右眼皮还是跳得厉害。他有点心慌,也高兴不起来,耷拉着头无精打采去厨房。
正好撞见魏准也在厨房,炖开水。
他没想到魏准会起这么早,愣神,魏总早好。
早,魏准头也不抬,似乎有些着急,你时间紧吗?不紧的话先等我给老爷子把药炖好,他有点不舒服。
许净洲睁大眼,爷爷怎么了?
没等魏准再说话,这人直接转身往里间卧房里跑。
他偏头看眼这人背影,解释:应该是昨晚起夜,被吹到了。老头本来身体就不好,还非要跟你瞎胡闹,大晚上跑过来干什么。
屋里人沮丧认错:对不起。
听起来很伤心,魏准一瞬间就能脑补出个缩成小球的团子,可怜兮兮埋着头。
他把炖好的药倒出来,放到盘子里,端进屋。
魏老爷子躺在床上,脸色有些差,但精神状态还不错,你别听他瞎胡说,我一点事都没有,我什么身体我还不清楚?要是我真那么虚弱,昨晚保姆会让你把我带走?他没好气瞪魏准一眼,你吓唬小洲干什么!
许净洲接过药,小心翼翼吹热气。
谁吓唬他了,魏准瞥见这人乖得不行,想笑,他就是幼稚。
许净洲理都不理他,喂爷爷喝药。
本来说要喂完药再走,可时间又有些不够用,节目录制八点开始,路上就要耽搁一小时的时间。魏准问过他后,直接把自己的司机叫来,让先把他送去。
我今天早起开始右眼皮就一直跳,跳得很厉害。这人讲话时的语气非常严肃:上一次我右眼皮跳这么厉害,
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魏准把围巾丢过去,瞄他一眼,什么大事?
许净洲:不告诉你。
魏准:
鹦鹉呢?许净洲穿好棉服,小企鹅似的爬上爬下找鹦鹉。
不知道,昨晚好像就没见,魏准看他这幅模样,嘴角不自觉弯起,怎么?你还要带着那只鸟去录节目?
你待会去上班,爷爷总不能帮我喂鸟,我当然要带着它,不然死了怎么办,我没钱赔给你。许净洲趴下来,别着脑袋要往沙发底下找。
魏准走过去,把人拎起来,行了。
某企鹅眨巴着眼瞅他。
你先去录节目,我稍后叫人过来照顾鹦鹉。魏准推他出屋,给他看时间,快点,你以前不是从来不迟到?这只剩半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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