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年幼的施烨看着数十匹饿狼将那女人包围,听着后者的求救声一点一点被淹没,最终没了生气。
而那个带着施烨前来的男人,听着这样的惨叫声,眼里还满是趣味,仿佛是在欣赏了一场平平无奇的厮杀表演。
他死死扣住我的脖子说,看在我是他第一个孩子的份上,能饶我一条小命。
元已非瞳孔一片麻木,仿佛只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后来,他让人往我书包里塞了满满当当的书,让我按照既定的路线走
那是施烨第一次运送毒品。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这辈子就注定和这些东西挣脱不开了。
这些该死的警察把正义说得冠冕堂皇,当初又有谁看见他、救过他!
后来,那个男人的生意越做越大,在道上的威望也越来越高,但他不知道,被他祸害荼毒孩子已经长大了,而且长成了一把要他性命的利器。
你知道他的下场是什么吗?我找来了一批饿到发慌的野狼,将五花大绑的他丢了进去。
而那个时候,对凄厉的惨叫声无动于衷的人,是施烨自己。
元已非盯着狼窝,周身的阴霾越聚越多,眼里攀升的红丝似乎沾染上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水雾。
所以,别跟他提父母这两个字,他嫌恶心!
生了他又不爱他,一个把他当成争宠的工具,一个把他当成拿钱的机器,根本不配为人父母!
元已非看着已然昏死的陈奚,又看着被他的自述吓到发愣的毒贩下属们,冷冰冰地开了口,把他丢进去喂了狼。
是!
元已非没再理会旁人的动作,他合了合眼,再抬眸时又变成了那个笑里藏刀的大毒枭,头也不回地走了。
镜头落在最初那根被踩碎的枝丫上,偶尔不远处还有狼群的呲牙低吼声
这场戏,落下帷幕。
姚川大松一口气,喊下了OK两字。
纪厘和元已非这场戏拍得不分上下,两个角色截然不同的情绪体现,却是同样完美得无可挑剔。
纪厘自然不会真被群演抬到狼窝里去,他一听见姚导的声音,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来,还能原地蹦跶两下活动筋骨。
刚刚倒下去的姿势没掌握好,脖子扭曲得我都快抽筋了。
青年郁闷的玩笑话传来,适时冲淡了片场的凝重气氛,原本还在揪着心的工作人员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元宝和叽哩都只是在演戏。
可很快地,众人的心绪就又一次凝住了。
向来挂着一张笑脸的元已非,忽然蹲在地上压抑痛哭,一米八几的身高蜷缩在地上,竟莫名地有种心酸感。
纪厘和季云启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刚准备赶上去,结果就被秦栎给拦住了,别过去,让他缓缓。
施烨的这场戏,如果说外表有多疯狂残忍,内心就伴随着多大的怨恨和痛楚。
他人生的每一步都是有迹可循的,年幼的他无能为力决定自己的命运,于是一步步被人推着走向了深渊。
成年后的他带着怨恨手刃了那个恶贯满盈的人渣,但一个转身,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渣。
与其说他没有选择,倒不如说,他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自我认命了。
这么多年来,没有下属敢在他的面前提起父母两个字,可毫不知情的陈奚误打误撞地踩中了他内心深埋的伤疤。
而这件事,也为电影后续的剧情埋下了伏笔。
元已非平息片刻后,在助理和经纪人的陪同下快步走回了休息室。
季云启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担心,已非这样真的没事吗?会不会太入情了?
和元已非相处了两个多月,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情绪失控成这个样子。
姚川查看了一下刚才的片段,又发现了元已非几个细节处的细腻处理,逼真得像是真情流露。
他有些于心不忍,秦栎,这场戏大概是戳到已非心里的那道坎了。
纪厘听出话里的深意,眉梢轻蹙,什么意思?
郁赋雅略微知情,轻声开口,听说,已非的亲生父母给他带来过很多压力。
当年,元已非出道时还闹出过很多原生家庭的爆料,不过很快就被前公司给压下去了。
秦栎沉默点头,他不是元已非这个当事人,有些话不便多说。
季云启听着他们的对话,云里雾里的,他思索片刻还是朝着元已非的休息室走去,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
这个时候要是缩着什么都不做,那他就愧对朋友这两个字了。
纪厘看见季云启的行动,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两人并肩走到元已非的休息室外,出了个声后就掀开帐篷帘子走了进去。
元已非将身子陷在半包圆的靠椅上,虽然已经止住了外露的情绪,但眼眶还是有些发红。
他看着两人的身影,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们该不会是来看我哭鼻子的吧?
对啊,还打算录下来以后笑话你。季云启开起玩笑,无形之中化解了尴尬。
纪厘走上前去,毫不见外地坐在了元已非的对面,还好吗?
没事,只是想起以往的糟糕经历,有些不顺心而已。元已非把桌上的一个橘子丢给季云启,指使道,三小姐,坐下帮我剥一个。
季云启准确无误地接过,撇了撇嘴,还是任劳任怨地剥了起来。
谁让他平时抢了对方那么多零食水果。
已非,你要是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都可以和我们说说。
季云启和纪厘挤坐在一块儿,我们俩的年纪虽然比你小,但心智都比你成熟。
元已非哼了一声,差点没抡起拳头揍他,把后半句给我去掉!
要是纪厘说这话那也就算了,但成不成熟,你季三小姐心里没点数?
他不过就是大了四岁而已,再说了,他很显年轻的好吗?
纪厘见惯了这两人的互怼,笑着看好戏。
元已非长叹一口气,觉得有些事情憋在心里也没意思,其实也没什么,我爷爷只有我爸一个孩子,这辈子攒下来的所有钱都留给了我爸妈。
只不过,我出生后没多久,我爸就被外面的狐朋狗友带着,站上了赌博的臭毛病。
起初小赌小输,后来大赌大输,把家底都赔光了。
从元已非记事起,父母家十次吵架有九次都是关于赌钱。
元已非的母亲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每回吵着闹着要离婚,可最后又舍不得丈夫和孩子。
她总是觉得,丈夫能戒赌、会改好。
元已非刚出道那一年,不幸还是发生了,元父被追债的人打成重伤住院,元母在去医院的路上出了车祸,重伤不治身亡。
元已非是想过和这样的父亲断绝父子关系,但他架不住元母临终前的嘱托。
这个强硬了一辈子、也心软了一辈子的女人,临死前还是放心不下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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