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轻笑,“我帮你擦干净。”说着他又凑近,舌尖轻柔地舔舐她的眼皮。
沈蔓绿耳根发红,“吃你的吧。”她捞起一个蛋奶酥就塞进了他嘴里。
他安静地咀嚼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沈蔓绿赧然,错开他的注视,目光在他脸上逡巡。
冷白的肤色,较窄的双眼皮,挺而直的鼻梁,颜色略淡的嘴唇,清清冷冷的英俊。
沈蔓绿端详着他,倏尔从他黑漆漆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的脸。
鹅蛋脸,杏仁眼,温柔且清丽的长相。凝视着自己的五官,她神思凝滞几许。
直到现在,沈蔓绿依旧有些不适应她这张脸。
她垂睫,神思飘远。
两年前,沈蔓绿从医院醒来后,脑中一片空白。
她失忆了。
守在病床前的周衍告诉她,她叫沈蔓绿,是他的妻子。
她无法相信。
直到他摆出种种证据,她终于接受了现实。
她叫沈蔓绿,孤儿院长大的孤儿,丈夫叫周衍。
因为一场车祸她失去记忆并且毁了容。好在当今医学技术发达将她的脸恢复好了,然而医学技术再发达却无法让她恢复记忆。
或许是因为雏鸟心态,或许是因为周衍对她无微不至的温柔体贴,她渐渐地接受了他,并且重新爱上了他。
蛋奶酥的香气通过空气钻进沈蔓绿的肺腑,她只觉整颗心都泡在了糖水里,甜蜜而温柔。
闻着蛋奶酥的香气,沈蔓绿觉得自己很幸福。
丈夫是大公司老板,长得很好看,还温柔体贴,爱她如命。
她不禁弯唇,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幸福的愉悦。
吃完点心,沈蔓绿从周衍腿上起身,“好了,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回去了。”
“我让人送你。”
“司机在下面等着呢。”
沈蔓绿转身就走,猝不及防被他拽回去。他缱绻地吻了吻她,又给她整理着头发,“天气热,不要经常出去,当心身体。”
他担忧的神情让沈蔓绿心口发软。
两年前的车祸让她身体受了极大的损伤,致使她的体质变得很弱,这两年她基本上都待在家里,调息休养,很少外出。虽然身体比之前好了些,但总是不如常人的。
她笑笑:“我知道了。”
沈蔓绿回到家,换了身衣服后,佣人给她端了一盘水果过来。
她歪在沙发里,闲适地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
电视里,年轻的少男少女穿着高中校服,青涩地试探着对方的情意。
像极了她和周衍。
周衍告诉她,她和他是从高中开始谈恋爱的。他先爱上她,后面和她告白后就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地谈恋爱了。
他回忆着他们从前甜蜜的点点滴滴,听得她直懊恼遗憾,因为她一点都记不得了。
他用指腹描摹她的眉眼,微凉的触感浸润着她的皮肤,“记不起来没关系,我记得就好,我讲给你听。”
于是她想,她记不起来从前不要紧,因为他可以帮她记住,她只要记住以后就好了。
第二日早晨,沈蔓绿在一种快要被绑死的感觉中醒来。
男人紧紧抱着她,她全身动弹不得,犹如被裹紧的蚕茧。
她轻微一动,便被他用更紧的力道抱住,像是怕她消失似的。
倏尔听到他在低喃,“绿绿……绿绿……”周衍的声音在抖,身体也在颤抖。
他又做噩梦了。她司空见惯。忙不迭唤醒他,“阿衍,醒醒,醒醒!”
周衍猛地醒来,看到她后,恐慌地抱紧她,“绿绿!”
“我在,我在。”她轻轻道,同时安抚性地拍他的背。
他的情绪渐渐平复,从恐慌之中恢复清明,旋即蹭蹭她的脖子,嗓音缠绵深情,“绿绿,你还在。”
“我会一直在的。”她摸摸他硬硬的短发。
这两年以来,隔三差五周衍都会做噩梦,总是会梦到她出车祸后去世。
她又是心疼又是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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