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香在官署接见文帝使者,文武官员分列两侧,都有些紧张。
宁泽倒是一如既往,他与这个时代的人不同,对皇权并无多少敬畏之心,何况只是诸侯拥立的傀儡。
文帝使者进入殿内,上前一躬到底:“左中郎将丁季,拜见公主!”
“将军请起!”刘元香目视下方站着的使者。
“谢殿下!”丁季这才站直,将头抬起。
“中郎将到我华郡,有何贵干?”刘元香问。
丁季拱手回答:“梁义蚁贼祸乱天下,致使朝局动荡。幽帝驾崩,周羟立伪帝刘贤,其心不正。陛下与力挽狂澜,恢复大成正统,还百姓一个清明世界!听闻殿下起于华郡,为我大成皇族尽显威风,百姓皆知殿下仁义之名,陛下甚喜!公主乃先帝之女,与陛下姐弟至亲,若同心协力,必能平定乱象,江山稳固。”
刘元香侧头看向旁边的宁泽。
宁泽对她微微点头,随后开口:“文帝、顺帝皆是幽帝血脉,同父异母至亲兄弟,血浓于水。两位陛下争夺帝位,令我主很是为难!”
“这位是......”丁季转向宁泽,见他坐在靠近刘元香的右侧位置,与梁腾相对,必是公主心腹。
“下官华郡郡丞宁泽!得主公恩宠,兼任军师一职!”宁泽微笑拱手。
“原来是宁军师,久仰!”丁季立刻拱手还礼,“陛下温良贤明,爱民如子,乃当世明君!伪帝刘贤甘为周羟傀儡,有辱皇室威严。周羟欲借伪帝刘贤掌控朝政,其心可诛。陛下欲请公主协力击败周羟,破其野心,还我大成朗朗乾坤!”
“这......”刘元香心想,你说得这么慷慨激昂,可文帝刘德也是傀儡,有什么区别?
宁泽说道:“前番逆贼杨染作乱,钜、巴、吐鲁禾与我华郡联兵一处,历经数战方才剿灭。如今金州兵困马乏,百姓苦不堪言。主公下令休养生息,恢复生产,不愿轻启战端。何况顺帝、文帝皆为至亲,主公不愿见到兄弟相残。请帝,若能放下兵戈,姐弟三人当面商议,共同平复天下乱局,百姓之幸也!”
丁季打量宁泽:“殿下仁义,世人皆知。然国贼周羟掌控伪帝刘贤,此事不能成。不出国贼,天下难定!请公主念姐弟之情,念大成江山相助陛下!殿下出兵共抗国贼周羟,此为大义!”
刘元香看向宁泽,后者微微摇头。
于是她对丁季说道:“顺帝、文帝皆是本宫至亲,同为大成皇室岂能偏帮?”
“殿下!”丁季立刻说道,“伪帝刘贤乃周羟傀儡,有失大成皇室颜面。我等共除国贼周羟,方能保住皇室尊严。”
“这......”刘元香低头沉思。
“中郎将言之有理!”宁泽说道,“只是杨染作乱,为剿此贼我军军粮耗尽,无以为继。”
“陛下命我运来军粮三十万石,金五千,”丁季拱手,“可为军费。”
“陛下有心了!”宁泽笑道,“请使者暂留华郡,容我主仔细思考。此事干系重大,必须思虑周全。”
“理当如此。”
宁泽派人接收丁季带过来的黄金与军粮,将他安排到城内驿馆。
安排妥当,刘元香私下问宁泽:“军师为何收下钱粮?莫非真要协助刘德,出兵征讨刘贤?”
“金州内政才是首位,巩固七郡民心,招兵买马壮大势力才是当下应做之事,刘贤、刘德伪帝之争与主公何干?”宁泽笑道。
刘元香疑惑问道:“既如此,军师为何手下钱粮?”
“既然送上门,何必拒绝?”
“你是说,收下钱粮却不助他?到时天下百姓如何看待本宫?人以诚信为本,若无诚信何以服众?”
“主公放心!”宁泽笑道,“此时尽可答应,先打发文帝使者。到时有的是借口拒绝出兵,且不会令主公名胜有损!”
“哦?愿闻其详。”
“金州七郡尚未归心,中途必有动乱。或有天灾降下,主公仁义之人,岂能坐视百姓受苦?要找借口何其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