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就冒了出来:也就那样。
众人纷纷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那是一个穿着漂亮的花布裙子的姑娘,姑娘瞧上去年龄不大,也就二十出头,来荒郊旅馆住宿的客人形容大都有些狼狈,那姑娘却画着精致的妆容,她生得本就不错,在一楼这些客人间显得光彩照人。
见别人都看着她,花布裙子轻哼了一声:我是京城艺术学院的学生,学的雕塑,你那神像很多细节都没有雕好。脸和衣服有些粗糙,就那把钥匙雕得最好,整体委实算不上精致。
这样,络腮胡子闻言倒是一点儿也不生气,很是憨厚地挠了挠头,我也不懂这些,就是一眼看上去觉得不错。
看络腮胡子这样,花布裙子盛气凌人的态度也柔和了不少,接着和她的同伴们交谈。
络腮胡子把神像收了起来,丹尤本来还想和陆老板说会儿话,回头却见陆老板压根没把注意力放在这边,又打起了瞌睡。
丹尤忍不住失笑。
怎么总一副睡不够的样子呢。
丹尤不再打扰陆老板,正巧他晚饭已经吃完了,转身打算回房休息。
许延皱着眉:这一幕我好似见过。
钟长雅语气深沉:按照爽文里的态度,气焰嚣张的路人女这会儿该被打脸了。
这是游戏嘛。吃完饭赶过来的陈津道,而且我们当中也没人懂雕塑。
是啊。许延赞同。
于是成功跑题,许延脑子里刚刚冒出个头的记忆,嗤的一下,又没影了。
一楼的人渐渐少了。
晚饭过后的一楼可没有娱乐,旅店也不提供小零食什么的招待客人,留在一楼没什么意思,客人们陆续上楼回房休息。
就连旅店的厨师也从厨房里出来回了自己的房间,那是个皮肤黝黑,身材瘦削的中年人,一副被饿瘦的模样,和寻常人想象里的厨师委实不像。
厨师走后不久,服务员小珍也离开了。
不知不觉间,旅馆的一楼只剩下陆老板和白逐。
陆老板睁开眼,刚好对上了白逐的目光,他没有在意白逐为什么看着他,而是问:不回去休息吗?
白逐道:待房间里也没意思。
房间里有书看,陆老板道,留在一楼才无聊。
还好吧。白逐说。
他仔细打量陆老板的脸,倒不觉得无趣。陆老板有着一张帅气的路人脸,是越看越好看的类型,闭着眼打瞌睡的时候看上去迷迷糊糊的,让人很想掐一把他的脸颊,或是揉揉他柔软的发顶。
白逐好奇游戏之外的陆老板生得什么模样,曾歌说这个NPC是以陆仁为原型的,外面的陆仁也长得这么好看,也会像这样迷糊吗?
白逐太想知道了,抓心挠肝的想。
你要是担心我无聊的话,就和我说说话吧。白逐道。
陆老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正要回应他,却听到了一声尖叫。
刺耳的女人的惊叫。
一楼的两人都被这声音惊得站了起来,紧接着他们又听到了一声闷响。在那声音响起之前,窗外掠过一个下坠的黑影。
嘭
有人从楼上掉了下来!
第49章死者
陆老板和白逐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跑出门外。
旅馆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从里拉开,刚刚打开一条缝,荒野上凛冽的寒风便呼啸而入,重重推开了门。身后是门板拍在墙上的闷响,迎面刮来的风裹挟着血腥味。
一具扭曲的尸体静静躺在地上,她的身下,血泊逐渐蔓延开来。
灯光从玻璃窗透出,窗面没有擦干净,透出室外的光仿佛也蒙上了一层污渍。陆老板在距离尸体一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一声不吭地看着铺在地上的花布裙子。
裙子渐渐被血浸透。
身边响起轻微的抽气声。
陆老板扭头看去,只见白逐看着女人的头部,低声道:是头先落在地上的。
尸体的头部积血最多,恐怕哪里砸裂了,更奇怪的是女人的脸血肉模糊,是她本来就惊恐的表情显得更加狰狞。
陆老板走近了,蹲下身仔细观察,发现女人的眼球少了一颗。他站起身抬头看了看,道:脸是被树枝刮花的。
旅馆外种了几棵树,伸出的树枝没有起到缓冲作用,反而在女人坠落的时候刮坏了她的脸。
树稍有着一个奇怪的圆形凸起,陆老板怀疑是女人的眼球挂在了上面。
啊!身后突然响起刺耳的尖叫声。
一串凌乱的脚步响起,在女人坠楼后,几个听到动静的人跑了出来。陆老板依稀记得尖叫的女孩是女人的同伴,容貌普通清秀,晚饭的时候和死者交谈甚欢。
女孩眼睛睁得仿佛眼角都要裂开,她难以掩饰脸上的惊恐,捂着嘴,不敢置信道:梦、梦半,怎么会这样?
跑出旅馆外的那几个年轻男女都是死者的同伴,他们脸上同样是一副难以相信的神情。
头顶有窗户打开的声音,白逐一抬头就看见不同的窗户中冒出了四个脑袋,分别是服务员小珍,旅人丹尤,和挤在一起往外看的陈津与许延。
陆老板声音平静地询问:你们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坠下楼的女人叫肖梦半,是京城艺术学院雕塑系的学生。
我听到有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就推窗往外看,没想到是梦半坠下了楼。带着眼镜的柔弱女孩眼中的惊恐还未褪去,无意识地攥着自己的裙子,发现后我就跑下了楼,怎、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陆老板记得他抬头观察树枝的时候楼上是有一个房间的窗户推开了,但他不记得那是不是这个女孩的房间。
你们有人和她住一间吗?陆老板问,我记得你们都是两个人一间的。
和梦半住一间的人是我。一个青年苦笑道,陆老板隐约记起他在登记本上登记的名字是管懿,其他人的名字都由他们中的代表一起登记,只有这个青年的名字较为复杂,是自己写的。
但是我和梦半吵了架,她说现在不想看到我,所以那时候我不在房间里。管懿道,如果我坚持留在房间里就好了,那时候我要是在,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一个容貌英气的女子语气淡淡地打断了他:你想要坚持留在那里可留不了,准会被肖梦半打出来。
她说的话在当前情况下显得很不和谐,但除了陆老板和白逐有些疑惑外,其他人却没有提出反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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