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懿眼中恐惧更盛。
陆老板猜测道:也许我们只有找到凶手,肖梦半才会停止杀人。
管懿颤声问:她难道不清楚是谁杀了她吗?
这是一个极大的疑点。
理论上来讲,在肖梦半一直在房间中的情况下,不存在有人偷偷潜入而不被她发现的可能。旅馆的房门都有些旧了,推开门时发出的声音无法避免。
可肖梦半偏偏不知道是谁杀了她。
陆老板想起肖梦半头朝下坠楼摔出的伤口,突然间有了一个很荒唐的想法,总不能说肖梦半的脑子摔坏了,所以她的记忆也没有了吧?
陆老板道: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找出谁是杀了她的凶手,目前看来是最可能得救的办法。
我想没有人能够保证,肖梦半接下来不会找上他吧?
管懿一脸纠结。
常柔突然大声喊道:我要离开这里,如果她要回到旅馆杀人,那我离开旅馆总行了吧!
你能确定离开旅馆就会安全,而不是更危险吗?陆老板冷静道,如果你非要离开,我不会拦着你,毕竟如果你离开旅馆结果出事了的话,正好为我们排除了一件不能做的事。
常柔不说话了,恨恨地看着陆老板。
你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选择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寻找凶手。
我要离开!常柔狠狠甩开了管懿的手,快步跑下了楼。
管懿还想追上去,却被陆老板拦了一下。
管懿看着陆老板,欲言又止。
抱歉,陆老板低声道,我觉得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让更多人活下去。
管懿露出一个苦笑,他并不赞同常柔的做法,也许是人面对危险时的本能,他觉得不能旅馆。待在旅馆中时他同样觉得恐惧,但在他感到自己快要被恐惧淹没的时候,却是离开旅馆去看肖梦半的尸体的时候。
陆老板推开身边的窗户往下看。门被堵得很死,只见常柔是通过被肖梦半打破的窗户跑出去的。那个窗户就在肖梦半的尸体边,她强忍着恐惧翻出窗。
陆老板看见肖梦半的尸体动了一下。
肖梦半仰面躺在地上,她对着窗户后面的陆老板,露出了一个笑容。
树枝刮花了她的脸,刮裂了她的嘴唇,那是一个支离破碎的笑。
常柔的脚落在了地上。
一只冰凉的手,握上了她的脚踝。
常柔浑身都僵硬了,手被碎玻璃划破的疼痛一瞬间仿佛消失不见。她一动也不敢动,感受不到风,感受不到一切,只能感受到脚踝上冷冰冰的触感。
风声仿佛停歇了。
天地间是那么静,死寂的夜里,响起女人断断续续的,带着幽怨的笑意的声音。
你来陪我了吗?
常柔不管不顾地尖叫了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心里的恐惧。她的手被玻璃划得鲜血淋漓,常柔全然不顾,死命蹬着脚,拼命想要爬回去。
管懿根本不敢去看,他蜷缩在台阶上,不住地颤抖。
嘭的一声。
陆老板重重关上了窗户,半透明的窗户隔绝了肖梦半那张可怖的笑着的脸。
但是下一刻,他又咬牙把窗户打开,盯着那具尸体的一举一动。
常柔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一楼响起人体跌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是凌乱的,好像几次快要把自己绊倒的脚步声。常柔跌跌撞撞跑上楼梯,在跑上二楼的那一刻膝盖一软跌在了地上,趴着哭泣起来。
通往三楼楼梯的栏杆外探出了一个脑袋,许延迟疑着询问:你们还好吗?
我没事。陆老板一边看着楼下,一边回答他。
我听到了你们说的一些话,许延问,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寻找凶手?
其实在肖梦半坠楼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找凶手的准备了,毕竟他们是来玩游戏的又不是来旅游的,坠楼绝对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情节。
但是他原先猜测旅馆里可能潜藏着一个杀人魔随机杀人,却没有想到肖梦半会自己回来。
肖梦半哪里是在有条理有依据找凶手,她分明打算把旅馆里的人都杀了,反正害死她的人肯定在旅馆里头。
许延手中握着的手机一下下的亮着,被陆老板关在书房里的白逐在疯狂给他们发消息。
旅馆里就这么一点人,只要我们交流一下信息,凶手应该不难找。陆老板道,肖梦半坠楼的时候我看过时间,是在八点半,她第一次回来在九点半,其间间隔了一个小时。第二次回来的时间是十点二十,与第二次间隔五十分钟,我怀疑她每次回来与上一次间隔的时间都会缩短十分钟。
下一次她回来的时间很可能是十一点,保险起见我们十点五十的时候就该回房。陆老板神情凝重,我们的时间不多,必须要尽快找到凶手。
你能肯定她下次回来就是十一点吗?常柔突然抬头问他。
陆老板实话实说:不能。
常柔声音尖锐道:那如果在我们寻找凶手的时候她就回来了怎么办?有人来不及回房间怎么办?
要找你们找,我不会奉陪。常柔扔下这句话就快步往楼上走。
陆老板在她身后道: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呢?当间隔时间一次次缩短下去,你根本没有等到救援的机会。
常柔没有回答他,反而加快了脚步,经过躲闪不及的许延时甚至撞了他一下。
许延有些委屈,问陆老板:那还找吗?
陆老板还没有说话,管懿突然站了起来,他很抱歉地对陆老板笑了笑:对不起我太害怕了,我不敢待在外面。
他揉了揉表情有些僵硬的脸,转身匆匆跑了。
许延看了看管懿,又看了看陆老板,没敢说话。
等一下,陆老板突然道,你可以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我去你们的房间询问线索,如果肖梦半在我预计的时间之前回来的话,来不及回房的风险由我承担。
第53章谁是凶手
现在可以了吗?
身后一声门合上的轻响,陆老板在靠着窗户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可、可以了。管懿咽了口口水,颤颤巍巍地在柔软的床铺上坐下,好像只有床铺能带给他安全感。他的两只手平放在膝盖上,双腿微微颤着。
说一下肖梦半坠楼的时候你在哪里吧。陆老板道,以及有没有人能给你作证。